关公是如何替代伽蓝圣众成为伽蓝菩萨

▲ 五台山寺院伽蓝殿内供奉的波斯匿王

伽蓝，是梵语僧伽蓝摩的简称。华译众园，为僧众所住之庭园，即寺院之别名。

护法伽蓝圣众，主要包括舍卫国的国王波斯匿王、祇陀太子，给孤独长者以及美音、梵音、天鼓、叹妙、叹美、摩妙、雷音、师子、妙叹、梵响、人音、佛奴、颂德、广目、妙眼、彻听、彻视、遍视等十八位护法天神，总共二十一位护法伽蓝圣众，是佛寺的守护神，负有保卫寺院的责任。

▲ 五台山寺院伽蓝殿内供奉的給孤独长者

一般寺院的东配殿大多为伽蓝殿。殿的正中供奉波斯匿王，左为祇陀太子，右为给孤独长者，两傍供奉前面所说的十八位护法天神，我们尊称他们为伽蓝圣众菩萨。

《敕修百丈清规》卷七〈节腊章〉四节土地堂念诵条下云（大正48·152c）︰‘上来念诵功德，回向当山土地列位护伽蓝神合堂真宰。’宋·道诚《释氏要览》卷下云（大正54·303b）︰‘中国僧寺立鬼庙，次立伽蓝神庙。’可见唐、宋代的禅家已有奉祀伽蓝神的风俗。该书又引道世语云︰‘寺院既有十八神护，居住之者，亦宜自励，不得怠惰为非。恐招现报耳。’该书夹注云︰‘凡寺壁有画大神者，即是此神也。或问︰世界之内伽蓝无数，何只十八神而能遍护耶？答︰一切神皆有无数眷属，即是分任守护也无妨。’

自从隋代开始与伽蓝护法神毫不相干的关羽形像却进入了寺院。起先只是天台宗的寺院供奉关羽，接着各宗寺院竞相效法，才逐渐形成今日以关公为伽蓝神代表的局面。

隋朝大业年间，群雄割据，军阀混战，烽烟四起，造反者日众，由于统治者竭力提倡「忠义」，妄图巩固其摇摇欲坠的政权。大肆宣扬、利用「显圣安民」等一类神奇故事，因此关羽被推上了伽蓝护法神总代表的宝座，而面对佛经已有记载的二十一位护法伽蓝圣众却少为人知了。

《智者大师别传》卷四，关羽显灵的记载，很能说明问题的原委--「其夕云开月朗，见二人，并诸部从，威严如王，长者美髯而丰厚，少者冠帽而秀发，来前致敬！师问何来？曰予乃蜀前将军关羽，指少者曰：吾子平也。汉末纷乱九州岛岛瓜裂，曹操不仁，孙权自保，予义臣蜀汉，期复帝室，时事相违，有志不遂，死有余烈。」「师即秉炉，授以五戒。」此有别于正史的《别传》，多记逸闻奇事，真实性和可靠性，应该重新加予推敲鉴定。

关羽显灵护法被推为护法伽蓝的总代表的情况，在隋代以前，根本不存在此种说法。此说不出佛经，无法印证。如今把关羽的生日，农历五月十三日，当作伽蓝菩萨的圣诞来宣扬有欠妥当。如果要把佛经所记载的二十一位护法伽蓝圣众挤掉，独尊关羽，亦不会是当年智者大师的本意吧？

关羽奉侍伽蓝殿也是印度佛教中国化的表现，无独有尔在汉传佛教宗派中吸纳本地神祇为护法神还有很多，例如：妈祖、马王爷、王灵官、东岳大帝、紫薇大帝等。藏传佛教中也很难看到原始伽蓝护法神的身影。弘法大师在高野山弘扬真言宗时也摄受高野山山神为伽蓝护法。泰国佛教伽蓝护法多为印度神祇：大梵天、湿婆、毗湿奴、象鼻天等。以上均是佛教本土化的表现，当我们破除相的执着看这些现象时，就不会觉得诧异。法无国界、无种族，就如同氧气一般，众生皆可摄取，依之皆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