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我们共同经历了无常

虽说是个浮躁的年代，人们在内心深处仍然保留着对宁静淡泊的敬重和向往。在一个浮躁的年代，也唯有寂静调柔的心才让人真正地信服。——《前行笔记之耕耘心田》

文：贤安

无常，就在这个原本喜庆团圆的日子突然降临。而它会怎样发展，我和许多人一样茫然，也本能地不愿去想。这段日子，逃避、侥幸、期望、焦虑各种情绪不停地交织奔涌。

疫情的发展，体现在数字上，体现在各种新闻里。逐渐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们才发现口罩、消毒液等已经买不到。我们又开始担心物资问题，纷纷囤积生活用品，连续几天的朋友圈中看到的都是大家晒出的空空菜架。焦虑担忧的同时，我也时刻提醒自己“不动己心，不扰他心”，因此不在朋友圈发消息，但内心仍十分惶恐。

我每天不看手机心就慌，我逐渐察觉到自己已处于散乱中。有几次，我规定自己只能在每天中的几个时间段里查询消息，但也无济于事，一转头，心就粘在手机上，离开就惶惶不安。

我开始提醒自己回忆这一年中所学的佛法，重读了上师关于“出离心”的开示，出离是出离轮回、出离苦乐、出离烦恼。但烦恼来袭时，我忙着忧虑、谋划、应对，而且缺乏智慧地用忧虑不断巩固加深这个忧虑。好吧，都被说中了，面对无常时，我脆弱的心无法清晰、快速地觉知散乱，更不可能在此时回归宁静，习惯性地藏身在紧张、害怕和抗拒的情绪中。心如狂象，此时我更能体会这个比喻了。

随着疫情加剧，我忧虑得仿佛病了，躺在沙发上，不停为自他众生祈祷，鼓劲。此时，突然感到有种力量在支撑着我。无始以来，我不知经历了多少痛苦，但这些痛苦对我而言都只是痛苦，没有变成出离的动力，而这一次，我想到了正在经历磨难的众生，想着自己能尽力作出哪怕一点点的贡献，尽管这个想法仍是造作的。

我开始翻阅上师的教言和菩提洲的文章。是的，身为佛子，不能放任自己如此脆弱混乱，我暗下决心，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哪怕无始以来的烦恼习气再深重，就算这一次对治烦恼失败了，我也要站起来，重新再来。

从对无常的惶恐，到混乱与正念交替，我开始更多地反省并努力祈祷。

渐渐地，每天增长的数字在我心里的意义发生了变化。我告诉孩子，每个数字后面都连接着一个珍宝般的生命，都代表着一个或几个家庭处在苦难中。其实，我更是在提醒自己。我开始慢慢理解什么是调柔心相续。

调柔就是不再以自我为中心，而是去体会别人的局限、痛苦与无奈，此时我已很难再生起任何指责、怀疑、批评他人的心，我想，换做是我，也许不会比他们做得更好，我可能会更慌乱，也会有自私心，也会首先关心自认为重要的而忽略其他。

危难之时，凡夫如我最想找的就是依靠。这一次，我问自己有多相信三宝？为什么相信？这也是《前行笔记之耕耘心田》第一章“佛法修持的基础”中的内容。正如书中所说，这个问题也是有标准答案的，但答案到底是不是我自己得出的呢？这次无常来袭时，我拷问着自己。

我想，不是我找到了佛法，而是三宝垂怜我。我回顾着对信心的答案，我想我会用整个余生来不断温习、巩固这个答案。我越发感受到上师三宝的珍贵，时常想如果没有这样的相遇，我将是多么无助、恐惧，会承受多少不必要的痛苦，会多走多少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