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开出的黄泉路上/孟婆的汤里铭刻着忧伤/爱恨情仇的刀光剑影/在娑婆的幻影中恣意游荡。佛陀在游戏人间的路上/期待众生无明的散场/数度终极的降服/施以慈心禅那的光芒。
古印度有个国家叫憍萨罗国,它的首都叫舍卫城,佛陀在这里居住了很多年。
这座城市出现了一个连环杀人狂,名叫央掘摩罗,他曾经一人击退40个人,并且已经杀死了几百人。他藏在城外的森林里,国王派20人的队伍捉拿他,却被反杀,只有两个人逃了出来。他每次杀人都将死者的手指切下来,用手指骨串成项链,挂在脖子上。
佛陀进入舍卫城,发现大街上静悄悄的,每家每户门都紧锁着,佛陀来到一家门前,那人从门缝见到佛陀,马上开门把佛陀拉进来,并将门锁好,那人将杀人狂的劣迹跟佛陀说了,并且要求佛陀千万不要出门。但佛陀请辞说,只有照常乞食,民众才会坚持对自己的信赖。
佛陀缓步走在街上,不一会儿,他就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但他没有停下。杀人狂央掘摩罗喝止让佛陀停下来。
佛陀没有理会,继续稳步前行。央掘摩罗赶上来,与佛陀并肩而行,说:僧人,我叫你停下来,你为什么不停下来?
佛陀这时候说出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央掘摩罗,我很久以前就停下来了,是你自己没有停下来。”
央掘摩罗愣住了,他拦住佛陀,问佛陀什么意思。
佛陀看着他的眼睛,像看着一位老朋友一样,央掘摩罗从未见过有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有些吃惊继续问道:“僧人,你说自己停下来很久了,但你明明还在前行,你又说我才没有停下来,你是什么意思?”
从这里看出,佛陀很懂心理学,他首先走路不慌乱,如果一乱,杀人狂性起可能就一刀咔嚓了。其次,他故意说了一句打断杀人狂思路的话,这很重要,杀人狂在嗔怒的情绪里,只有打断他的思路,勾起他的好奇心,才能让谈话继续,否则连谈话的机会都没有。
佛陀解释说:“我曾经也有过伤害众生的行为,但我很早之前就停下来了;你却还在这条路上行走,却停不下来,一切众生都害怕死亡,渴望生存,我们应该滋长慈悲之心。”杀人狂央掘摩罗说:人类并不相互爱护,我为什么要爱护他们,人类虚伪、残忍,不将人类杀光,我是不会罢休的。
佛陀温柔地说:“央掘摩罗,我知道你曾因为其他人所致,而受过很多的痛苦。有时候,人类是非常残酷的,这全是因为他们的无明、嗔怒、贪欲和嫉妒所致。但人类其实也可以对别人很慈悲和了解。你有遇过一个比丘吗?所有比丘都发愿要保卫一切众生的生命,他们也誓要降伏贪、嗔、痴。不单是比丘,就是很多其他人的生活,都是以了解和爱心作为基石的。央掘摩罗,也许世上有很多残酷的人,但慈爱的人也同时存在,不要被那些坏人蒙蔽了你的视线。我所行之道,是可以把残酷化为慈和的。嗔怒就是你在行的道路,你应该停止,重新选择谅解和慈爱之道。”
杀人狂央掘摩罗被这段话打乱了,他的嗔怒之心消失了,所以一时间变得很混乱,佛陀让他觉得自己被尊重,他无法对佛陀下手。
他问佛陀:你就是那个乔达摩吗?佛陀点头。
杀人狂央掘摩罗说:可惜我没有早点遇上你,我已经在毁灭之路上走的太远,来不及回头了。佛陀说:不,做善事永远不言迟的。停止暴力,就是你最大的善行了。央掘摩罗:就是我想这么做,现在也回头无岸了,我做了那么多暴行,又有谁可以放过我呢?
佛陀握着央掘摩罗的手说:如果你立誓跟随我,我一定会保护你。因为佛陀跟国王是好朋友,他有这个能力保护杀人狂,否则要想最终降服是不可能的,顶多说服他停止杀人,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人都会理性思考,如果放下屠刀就是死,那谁还愿意放下屠刀呢?佛陀利用和国王的关系,承诺会赦免他,最终才说服了他。
佛陀早已不畏惧死亡,但他也并不去做无谓的牺牲,佛陀有更重要的任务,将他的学说更广泛地传播,帮助众生在痛苦中解脱。
央掘摩罗从此当上了比丘,每日出去乞食,常常被打的浑身是血,但他完全不还手,反而双手合掌像莲花一样,任由人们发泄怒气。他的钵被打碎了,衣服也被扯烂了,直到被打到吐血为止。佛陀帮他清理伤口,并告诉他:你现在所受的痛苦,可以消除以往的痛苦,抹去嗔怒。后人为了纪念这件事,在当时的位置修建了一个塔,至今仍在,就叫央掘摩罗塔。
王舍城有一头著名的杀人狂象叫奈拉吉里,提婆达多用升迁和加薪收买了驯象师,让他们在佛陀入城托钵的时候把这头杀人巨象灌醉后放出来。当这头凶狠的发狂醉象冲向世尊的时候,大家都吓得四散惊逃,世尊则泰然自若,他向这头狂象发出的强烈慈心让它顷刻间清醒了过来,最后驯服地跪倒在世尊面前,世尊用偈对它说:“行事醉狂与放逸,放逸不得入善趣;依循此见而行事,你将转生于善趣”。
从此这头专业训象师都难以驯服的巨象就变得温顺起来,当时它甚至还自己走回了象廊。佛陀在过去生的时候,就很多次展现了这种和不同种类的动物有效沟通的特殊能力,这可能源于他多生以来修习的波罗密(经典里记载有很多他和动物之间有效互动的情形,包括他年轻时驯服烈马,下图森林象王主动供养他的例子)。
而他在前一生身为兜率天神的时候,就是在慈心禅那状态中过世的,这意味着他这一生五蕴的主旋律之一就是对众生强烈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