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行下效,至诚感通
对传统文化教育的信心是成功的关键。肯定人性本来良善,是传统文化教育的起点和基础。人确实是可以通过圣贤教育教好的。所以,中国古人一直秉持“建国君民,教学为先”的理念,这也是传统社会齐家、治国、平天下所秉持的信念。
就道德教育而论,上行下效才是最好的教育方法。说到“教”,确实不是言教,而是身教。《晏子》中记载,齐景公向晏子请教道:“明王之教民何若?”圣明的君主是怎么样教导人民的?晏子说:“明其教令,而先之以行;养民不苛,而防之以刑。所求于下者,不务于上;所禁于民者,不行于身。故下从其教也。”意思是说,首先要使教育明确,法令也明确,君主要率先垂范,对待人民不能很苛虐,要用刑罚来防止他们作奸犯科。要求臣民做到的,君主必须首先要做到;禁止人民做的,自己也一定不能做。这样,臣民才能够服从君主的教诲。所以,领导者和教育者先受教育,是教育成功的根本所在。
贞观初年,有人上疏给唐太宗,希望朝廷能够罢免一些佞臣。唐太宗看了之后说:“朕所任用的都是贤者,你觉得谁不是贤者?”这个臣子说:“微臣从小在乡间长大,目前也判断不出谁是贤德的人,谁是奸佞的人,但是可以请陛下有一天故意装作很生气,然后讲一些不正确的话,看看有没有人敢不惧怕陛下的雷霆之怒,对陛下犯颜直谏,这样的人就是正直之人。假如陛下很生气,讲的话不正确,还有人奉承陛下,那这个人就是佞臣。陛下通过这个方法就能看出谁是奸佞之人。”
我们看唐太宗是怎么样应对他的。唐太宗对当时的大臣封德彝说:“流水的清和浊就在它的源头,君主是政治清明的源头,臣子、百姓就像流水一样。现在朕这个君主,要先用诈术,那不是故意演戏吗?故意演戏,朕当君主的已经不正直了,还要测出臣子的正直,有没有这个道理?这就好比源头是污浊的,还希望流水是清澈的,从道理上是讲不通的。”唐太宗很有正气,能够明辨是非。假如我们没有看到后面唐太宗的这些话,也许会认为这个臣子提出的方法挺不错的。
唐太宗还讲到历史上一些著名人物,譬如魏武帝,也就是曹操。唐太宗看了曹操的一些历史,觉得他诡计太多,很不认同他的做法,觉得上位者,作为一个国君这样做事情,很难教化老百姓。曹操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负我”,这个就不能学。当然唐太宗也是很讲人情事理的,他对上书的人说,朕“欲使大信行于天下”,朕想用大信、诚信在天下立足,不欲以诈术来教化百姓,所以“卿言虽善”,爱卿讲的方法虽然不错,“朕所不取也”,但是朕不能够采用。他没有一下子全部否定这个臣子,还是鼓励他提建议。但是他也借着这个机会教育了他的臣子,不能够用诈术。我们看整部《中庸》强调的就是一个“诚”字,古人说“至诚如神”,至诚感通,而不是用诈术、诡计等方法获得成功。所以,我们学了圣贤经典就能够明辨是非。社会上流传着很多厚黑术、诡诈方法等,这都不是正道,都是枝末而已。
所以,要教民,首先领导者要受教育。我们翻开“四书五经”,几乎没有看到哪一句话是教导老百姓的,全都是劝导君主和领导者的。百姓怎么受到教化呢?实际上是从领导者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之中学到的。古人说:“言教者讼,身教者从。”你用言语去教导他,自己没有做到,他就会有争讼、有逆反,说你都没有做到,有什么资格教我呢?你自己不去说他,自己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都符合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下属就从你的身上学到了孝悌忠信、礼义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