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与修行
弘一法师(1880年——1942年)
弘一法师出家后,曾多次亲近印光大师,拜他为师。有一次他问印光大师:“我出家什么都已放下,只有书法,不知道要不要放下?”弘一法师出家后将书画、衣物之类全部转赠,所有篆刻作品和藏印也封藏在了西泠印社所在的孤山上。
印光大师告诉他…
印光大师(1861年——1940年)
他这样问了,印光大师就告诉他:“你的书法是可以拿来弘扬佛法的。书法、书法,可以表法。”但印光大师还是嘱咐他,“你喜欢看书,这虽然很好,只是不可耗神太多。”弘一法师身体很虚弱,所以师父就特别关照他,看书、写字自己要把控。
一个书法修养好的人是可以达到人笔合一的,但是当他把墨运在纸上的时候,精气神也就留在了上面,所以字写多了人就容易疲累。但后来弘一法师每到一个地方还是会写大量的佛号经文与人结缘。
灵岩三宝
2008年,明学法师与道安法师
在灵岩山门前留影
苏州灵岩寺有“灵岩三宝”,这“三宝”是三位老法师,一位是方丈明学大和尚,一位是道安法师,还有一位是海晏法师。海晏法师在文革之后做过灵岩山当家很多年,在灵岩山佛学院里还兼教书法。
海晏长老
一九九五年印光大师西归五十五周年纪念日时,我曾去灵岩山,那次也见到了我们海晏长老。我当时很仰慕他老人家,大家也都说你怎么不去向海晏长老求一幅字呢?我其实是不好意思的,但心里又有一点渴望。海晏长老有可能看出来了,他就说了一句话,“我现在宁愿担大粪,也不写字了。”他那个时候已经从灵岩山寺院退出来,住到了印光大师塔院,每天就负责种菜。天天担大粪,整理菜地,然后去供僧。他那个时候是不写字的。
但是前几年,一七年的时候我又去了灵岩山,看望了他老人家。他当时已经九十多岁了,我哪里还敢请他写字,结果他自己竟然主动说:“我送你什么字呢?”老人家很天真的,像老顽童一样了。我就看到他写的时候,墨沾得多,然后用笔端写。我们不会写字的人写毛笔字很容易像刷扫把似的,狠命刷,然后字没写好,把精气神都耗掉了。老和尚已经攻克这一关了。
那天老和尚不单单给我写了,写完还问:“你来多少人,够不够?”特别有意思,老人家这时候就是结欢喜缘。包括我们师父这次一百周年的图片展,海晏长老也写了四个字,“示教利喜”。他老人家今年已经九十七了。
在人世中做一道桥梁
弘一大师珍贵墨宝
我们再来看弘一法师的字,他的每个字看上去好像都是恬淡的,细瘦的,但实际上很有劲。他对笔墨的掌控是细致入微的,你看他的回旋,他的起笔、收笔,都是入一毫端,是很精准的。所以弘一大师的书法,是把佛法和做人都融在字里面了。我们中国人说见字如面,看到他的字就看到了我们中国人所向往的谦谦君子之德。
弘一法师的字,笔画和笔画之间都是相对独立的,保持着很充裕的空间,但彼此之间又是呼应的。这就像人和人之间交往,既相互独立又相互呼应,既默契照应又互不干预。所谓“君子之交,其淡如水”,君子在神上是合的,在行上是独立的。
实际上弘一法师的人生观、世界观、社会观、国家观、政治观都融入在他的字里。法师出家前是新文化运动的先驱,在音乐、绘画、戏剧、篆刻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他想为民族找出路,为国家忧存亡,最后找到了佛教文化,于是从一个老师转而成为了一个出家人。出家,研修律宗,用生命示范给大家看,弘一法师走了这样一条救国之路。
所以他老人家的字,我们慢慢去看,其实也是在学做人。我们这么多人坐在这里,每一个人的精神是独立的,人格是自由的。我们的信仰是基于对每个生命的平等尊重,我们弘扬佛法既是对每一个人的佛性的最高礼赞和呵护,也是对国家民族的一种最真情的奉献。
作为佛弟子,我们愿意在人世的洪流中做一道桥梁。
——摘自2021年5月三参法师
于妙吉祥法堂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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