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华山见月律师,一生求戒苦行传奇(连载五)


图:宝华山隆昌寺

一梦漫言| 律宗中兴祖师见月律师 

见月律师像

千华寺继任主持 见月老人自述

弘一律师 批注

后学大光 校正

见月律师,自出家后,即开始行脚。崇祯十年,依三昧老和尚受戒。以后几十年功夫,主持宝华山,专宏律藏。晚年修过两次般舟三昧。对律藏方面,撰有毗尼止持会集,毗尼作持读释,大乘玄义,黑白布萨,传戒正范;及僧行规则等。

他老一生,无论说话做事,都非常有刚骨,到处都是唯法是亲,丝毫不徇人情。自出家后,无日不在艰苦卓绝中精进修持,他老的一言一行,无一处不可与后世作模范。

倓虚法师

一 梦 漫 言 卷下

 连载五

崇祯十一年正月十七日,回石塔寺。应本府善庆庵之请,正月二十日开戒,三月中圆满,我仍任首堂。又应邵伯镇宝公寺之请,四月初八日起期,我任西堂,戒期圆满,仍返回扬州石塔寺。

崇祯七年,和尚在北京弘戒时,神宗之女荣昌公主与附马杨公,带领全府人等皈依和尚,曾遣使奉送金襕紫僧伽黎(袈裟)三领,一件供养和尚,一件供养香雪阇黎师,一件供养熏六教授师。

到了今天,熏师带了这件袈裟来到方丈室礼拜,含泪白告和尚,说:“在下奉侍和尚座下,任教授事十一年。随时都在注意,观察各位新戒的品格,考验其心行作为,想找出几个人来辅弼和尚法门。如今在海潮庵戒期中才得了见月。

在下心里想,近日食量减少,精神减弱,不久就要辞别尘世。恳乞和尚慈悲,把荣昌公主所供这件紫衣,转交给他。在下亲自见到有人接替,死亦满愿了。”和尚叹息说:“你真是我的股肱弟子(左膀右臂),关心着法门的未来。”

马上招集各位常随首领作证,和尚亲手把衣服给我,说:“你应当像熏教授那样侍奉我,则法门就壮大了!”我涕泪盈襟,礼拜而受。所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熏师也,如斯大恩,唯利生可报。

六月中淮安清江浦的檀度寺,恭请和尚开戒,七月十九日圆戒,和尚想上东海云台山随喜,命我留下来负责办理度牒及名录编造和发放,然后散众(让新戒们散去),办理完毕,也上云台山。

八月我上云台向和尚复命,十三日下山渡海,仍回石塔寺。

图:宝华山隆昌寺

南京有几位护法宰官,请和尚十月十五日于报恩寺开期。熏六师抱病石塔寺,我侍奉汤药,照料他。这次和尚进京传戒,独行师为阇黎、香雪师为教授。

派人回来叫我去,我坚辞,没有去,后又派人来叫我。熏师生性极孝,对我说:“我病虽然重,和尚不能慈命违背。所要嘱托你的,我若走后,荼毗(火化)毕,可把灵骨送到天隆寺葬在律祖塔右。”

我听后悲泪滚滚难止,实在不忍离开。熏师又说:“和尚第一次去南京,求戒的人一定很多,两次紧急传召你去,必有重大事情要委托你,赶快去,不可再延迟。”我只得拜辞熏师,去了南京。

和尚问熏师病况,我禀告说很重。仍指派我担任西堂。香雪师也把教诫新戒的事委托我总管。戒堂在西方殿后,求戒的有六百多人。和尚对我说:“新戒多,两位阇黎下去没有把他们的单位次序安排好,你现在下去安排一下。”

我马上下去,一看行李遍地乱放,观察求戒的人,多半是听经学教的人,不无狂慢习气,必须以自谦的方法来调教。我就向大家说:“我奉和尚的指派,来这里勉强担任西堂之职。

现在和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愿意听从的就依规矩和合相处,否则就不能照应大家了。请大家观察一下这堂内,中间宽阔,数百人可以经行(走动),周围的单铺窄狭,人多就睡不下。

如果大家都想睡高单(通铺板床),剩下的人怎么办?!所以我想先从地上开始安置单位。

你们中间凡是真心实意来求戒的人,好事应该让给别人,这样也可以显示无我的精神,成就菩萨的行愿。现在就请大家随我依次序在地上安单。必须横直成行,不要参差不齐。

凡是来自本京城内的人或是自带了小床的,明天就把小床带来,按今天定下的单位安置。凡是来自京城以外的或没有小床的人,都上高单。

希望大家各自肃静,不要轰乱!”大家听后,欣然依从,没有争抢的现象。

这个大堂中住了新戒六百多人,单次排列整齐,就像街道巷陌一样,一眼望去真成蔚然大观!每天夜里讲解戒律一个时辰,全天随时对他们进行教育劝诫,大家都很敬服。

到要点定临坛尊证师(即正式开坛受戒时,必须有十位德高望重的比丘临坛作证,即称尊证师)时,有为首的沙弥(初出家并受了沙弥十戒者)名霄远,五十岁,荆州府人,在南京长时随讲席听经,就和他的同戒商量,想请我作临坛尊证。

他们一起找到方丈,跪地向和尚禀白了他们的请求。和尚就令侍者来召我去,说明这件事。我说:“在下戒腊不满二夏(受具足比丘戒后,过了几个夏天,就叫几夏),何况我修行浅薄无有德行,不敢列身于尊证之位。”

和尚说:“这是几百个新戒同心愿请,不是你狂妄僭位,不必再推辞。正所谓因缘时至!”我只得勉强拜谢。

西方殿紧邻库司(库房和厨房),三个时辰的粥饭,都是各在自己的单位上就餐。有一天,到了辰时用斋时,不见行堂的送斋饭来。查问原因,知道是行堂的向新戒索要钱物,得不到,故意刁难。

我马上把行堂捉来,罚他跪香。厨房里的一百多人抱团结成一党,一齐离开了西方殿。我就去找僧录司(管理僧人名录和纪律的机构)的契玄师,说明了情况。

他马上下令各管事僧把寺庙各门关闭,将典座和饭头用木枷锁起来,其他有关者,有些翻墙逃跑了。这种情况是京城里每期道场中厨房堂里的旧风气。

从此得到了整肃,都兢兢业业守规矩,没有敢再犯的了。到了正式传戒临坛的那一天,当时的情景,正和我初出家那天夜里所作的梦境,没有丝毫相差。

图:宝华山隆昌寺

  

戒期中,忽然得到消息,熏师已在石塔寺涅槃,灵骨现已送抵南门桥下的船上。我悲忆师恩,泣泪不已。当即约会同戒十三人,迎师灵骨,暂且寄供在普德寺。

道生师留在寺中负责守灵习香,我和其它人回报恩寺宝塔下,于八方设坛,百僧环绕礼忏七天。

十二月初一日,三昧和尚、二位阇黎师及各位上座,我和各位同戒,带领众新戒,幡幢前导,各人手持香花,共一千余人,佛声不断,送师灵骨到了天隆寺,实现了熏师临终前的遗命。

传戒期园满之后,大司马范公敬留和尚在一花庵,择期元旦日举行皈依仪式及受五戒。我和其他人拜辞了和尚,先回石塔寺。

正月初九日,和尚搭船回石塔寺,在龙潭遇大风,阻留了三天。当时有位定水庵的僧人楚玺前来拜见。他是妙峰大师的法孙。妙峰大师当年奉神宗皇帝旨,在宝华山建了一座铜殿。

楚玺礼请三昧和尚随喜。到宝华山,只见荒草满路,台阶殿基缺损,殿堂里香灯寥落,廊庑空寂人稀,一派破败景象。和尚叹息道:“这座丛林还不到五十年,怎么冷落到这种地步!”

楚玺回说:“因为缺乏有道德的人主持,恳求和尚慈悲中兴这座寺庙,先祖的觉灵也会深深感谢的。”和尚慨然许可,随即下山,次日渡江返回扬州石塔寺。

江阴县十方庵礼请和尚二月初八日开戒,香雪师为羯磨(授戒师)。我到崇祯十二年才开始正式作教授。

和尚在各首领前,委派我说:“以后凡是有求单进板堂受戒及外面各堂执事的人选决定,全部归总在教授处负责,不须再向我这老汉禀告了。”

我想这一来就任重事繁,惟有体谅和尚慈心,才不辜负熏六师的识人和举荐。二月中,宝华山楚玺等人,带了南京各位护法居士的信函来到十方庵,礼请和尚住锡宝华山(即请和尚常住宝华山)。

因为和尚以前曾经许诺,所以不再推辞。和尚当即令知宾师,引领楚玺一行人巡寮(到各寮房看望)。等进了我的住房,他们一个劲儿看我。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就说:“崇祯七年冬,我曾在贵山学经,深扰常住了。”他们都大笑,说:“刚才见面感到面熟,又怕不对,真的是你!怎么一下子当上了这个职位,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接着谈到了相别以后,这几年的前后经过。他们一行人第二天就回山了。十方庵的传戒期,四月初八日圆满结束。

和尚十五日到达宝华山。晚上,招集见玄师、支浮师、四弘师、纯然师、独行师、心融师、香雪师、月谷师、达照师及诸位老阇黎和我一起到方丈议事。

和尚说:“今天我们住此山是常住,不像石塔寺是暂居。你们诸位当中,必须要一位具备道心、有才能、精力强壮、不惜劳苦的人,为老汉作此山的监院(总监全寺内外一切事务的僧职),其它两序各执事,以后再定。”

大家听了之后,都默然而立。和尚就对我说:“见月,你为何不承当?”我说:“和尚没有点我的名。在各位师父面前,不敢应声。”和尚说:“我明明说道心和才能、不惜劳苦。不是指你是说谁呢!”

各位阇黎师说:“见公,你应当礼拜谢领,不要违背和尚慈命!”我欢喜地接受任命,礼拜和尚,说:“在下先乞求和尚允许我四件事,才敢承当。第一、三餐粥饭,一律随大众吃,不陪外来施主;第二、一切宰官来山,概不迎送;三、不去俗家吊丧贺喜;四、银钱进出、买办采购,概不经手。

只尽心料理大众之事,对常住之事,决不怠惰。”和尚说:“四件事都随你愿,但讲律之事不要推辞。”我说:“监院讲律,这事不属于我的责任范围,恐怕众人不服。”

和尚说:“你今天是教授师兼管监院职事,并非监院行教授事。”各位阇黎师说:“我们当中讲律,当然非你莫属,这更应遵循和尚慈意。”

 

五月十八日,和尚六旬大寿。远近各寺庵的上座,和十方弟子云集宝华山。九月开冬期,忽见成拙担着衣钵来到山上。

我高兴地问他从哪里来,他说:“自从在北方遭难分别之后,独自来到南方天童寺参禅,后又往黄山学等韵,今天正是从黄山来,我一直在寻访师之踪迹,不知下落。”

我说:“因为我改了名号,叫见月,所以你不知道了。我们聚而又散,散而复聚,真是多生的良因,才能有今日的奇会啊!三年不见面,就是专门等着我为你作临坛尊证哩!”

崇祯十三年,江南大灾荒,春期四月八日圆戒。太监苏公公等人,入宝华山设斋供僧。常住(寺里)买来的面粉又粗又黑,和尚把我叫去诃责,举手要打我。我说:“和尚忘了最初在下所乞允之事?”

和尚想起了,说:“这不干你的事!”就去到副寺(副监院)房,痛打达照师。达师来到我的寮房,生气埋怨说我不替他遮掩。达师是我临坛的尊证师。我对成拙说:“现在最好避开,我和你一起去天童寺。”

第二天早上天未亮,我把行李交给成拙先下后山等我。天明我登上龙岗,向方丈室拜了九拜,就下了山,与成拙一道到了汤水延祥寺投宿。走了四天到达无锡县,宿镇塘庵,有二三个弟子挽留休息。

四月二十日,从宝华山来了一个新戒弟子,见了我就礼拜流泪。问他什么原因,他说:“师父初九下山,和尚向大众说,师父你不该把供养众僧的银钱四十两带走,山中大众议论纷纷。这真是冤枉师父,所以流泪。”我对他和成拙说:“

并不是和尚故意冤枉,是他老人家的大慈方便之法,使得我听到后不召自回。若我不回,大众必然以为是实事了。”第二天,我又返回华山,顶礼和尚求忏悔。

和尚说:“你无罪可忏,是情不得已而去。我故意用私自取银之事来激你,好快点回来。”和尚命我仍然担任教授之职。

到了冬期,有一百余名新求戒者,均已受比丘戒毕,接着从北方又来了四人求比丘戒,和尚令香雪阇黎师为他们授沙弥十戒。香阇黎师随即又为授比丘戒。引礼师智闲把他们带到我的寮房,礼拜并通禀了授戒情况。

我说:“律中有明文规定,和尚还健在,为什么单独由一师为四人授具足比丘戒?!我不是你们的教授师,也不能给你们办理僧录和发放度牒。”智闲回去禀告了香师。香阇黎师诃责我,说我目无师长,傲慢自专,就去向和尚禀白。

和尚令侍者召我去,询问理由评判是非。我说:“香师责备在下,是从世俗之礼出发。在下遵奉佛制,不具备十师临坛尊证,一人就授予大戒,这是关系法门的大事。在下既然担任教授,应当阻止谏正。

请和尚斟酌其中之是非!”和尚对香师说:“算了,算了!你是一时之错,见月所说的实实在在是正确的。改日再请十师临坛,为他们授具足戒吧!”

后来,和尚对各位首领上座说:“我老人的戒幢(即戒律),今天有了见月,才得以扶持树立起来!”

崇祯十四年,松江府超果寺,恭请和尚正月十五日起期,新旧大众五百多人。又有常熟县福山广福寺,在此传戒期中,请和尚择期定于五月二十八日开戒。松江期于五月十五日圆满。

和尚命我率领各位执事先去广福寺,于七月初一日圆戒,然后就返回宝华山。宝华山寺,是皇上勅建,全由内监负责督理修造,寺的方位朝向不合,所以常住不兴旺。

和尚命择定日期改变该寺的朝向,只留铜殿不动,其它建筑都得改动,因而费用和工程浩繁。栖霞山观音庵,是古心律祖披剃处,恭请和尚腊月初八日起期,我虽在此期中任教授,和尚不时把我唤回宝华山,卸瓦运砖,件件桩桩我都亲身率先劳作。

正月初十日,栖霞观音庵期毕回宝华山。知宾师履中的徒弟任前殿香灯职,做出了违背戒律的事。我向香阇黎师及当家达照师反映了,二师都说可以饶恕。我听后感到心寒,他既然破了根本大戒,还说可恕,律法坏灭。还不如退隐入黄山,抓紧自己的修持吧。

所以就向成拙说起此事,他说:“这件事应当从缓计较。”我说:“在此身受深恩,本不忍心离开。现在和尚座下各位阇黎、班首、当家,都是我的师长,我是弟子,又是一个云南人,还是速退为美。”因此去方丈告假,要求去住山静修。

和尚不准,让我跟随他去楚地蕲州,因为那里的荆王曾礼请和尚去传戒。我说:“今天是来向和尚预先说明,行期还未定。”但无奈何,我的心意早已走了,身子也留不住。第二天早上,我与成拙、天一、常清三人,收拾好衣钵,一同去黄山,走到太平县五里塔茶庵,遇到庚石的弟子相留。

该庵对面的山是庆云岩,仲德师住在那里。旁边有一小山,松林翠密,众山环抱,十分清幽。他请我们在那里住下来静修。我就和成拙,割茅草,开地基,搭盖一个小小的瓢状茅棚,一个多月就完工了。

我又忽然想起,当初决心去黄山,今天为什么要在中途留住下来!天一看到我改变了目的地,就仍回宝华山了。成拙又被旌德县请去,只有常清随侍在我身边。十月初十日,庚石就把我们送到黄山,住在文殊院下属的贝叶庵。

这座山土少石头多,一根菜都没有,因此想吃新鲜蔬菜的念头也断了。到了腊月尽头,满山都是银峰玉岭,寒同塞北。文殊院静主晓宗,是教授的弟子,知道我在宝华山冬天不围炉烤火,专意背了米和炭,踏雪而来,跪地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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