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二文殊？

唐朝有一位丰干禅师，不知是哪里人氏，居住在天台山国清寺，头发剪到齐眉的高度，经常穿着一件不起眼的布衣。

如果有人向他询问佛理，他都只回答“随时”两个字。他曾经口唱道歌，身骑老虎进入国清寺前的松门。寺里僧众有修持不努力的，见了他都非常得惊慌恐怖。

国清寺的厨房内有两位修苦行的人，名叫寒山、拾得，他们两人负责炊事，整天都在聊天，偷听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因此人们都讥称他俩是“疯狂子”。可是这二人只和丰干禅师亲近，并不理会他人。

一日，丰干禅师对寒山、拾得说：

“如果你们和我同游五台山，既是与我同流。如果不与我去，就不是我的同流。”

他们回答：“我不去。”

禅师说：“你们不是我的同流。”

寒山这时便问：“你去五台山作什么呢？”

禅师说：“我去礼拜文殊菩萨呀！”

寒山说：“你不是我的同流。”

没多久禅师单独至五台山巡礼，遇到一位老人。禅师就问：

“您莫非就是文殊菩萨吗？”

老人回答他：“难道还会有两位文殊菩萨吗？”

禅师立刻顶礼，十分虔诚。尚未起身，老人就不见了。

丰干禅师何许人也，乃大唐弥陀之化身，降龙伏虎的高僧。丰干禅师在唐朝那个时候，从天台山走到五台山，还真不容易。祂跟文殊菩萨之间的这段应化机缘，成为佛教界千年佳话，是我们佛教中国化很重要的一个鲜活事例，有人物语言，还有这么大的场景。

我们把这段公案中的文殊菩萨换成“真理”，换个名词就好理解了，我们就能知道寒山大士为什么说不是我同流了。拜真理一定要到五台山吗？哪里没有真理呢？所以文殊菩萨到了五台山才回答他，“有两个文殊菩萨吗？”换一句话说：“有两个真理吗？”《祖堂集·归宗和尚》言：“须弥纳芥子，芥子纳须弥。” 芥子里也有真理，大千世界也不出真理之外。

这个就叫“诸法现量境”。要跑到五台山来找诸法现量境吗？哪儿没有诸法现量境？为什么佛教可以中国化？中国的佛教跟佛陀在印度时讲的佛教是没有两样的。佛教传到哪里，哪里的人明白，哪里都是佛法的重兴之地。只要你能懂这个真理，那里就是佛法之地，就是宇宙的中心；不懂，就叫边地。

所以“中国”这个词在甲骨文里就有了，代表着我们的祖先是能够通达天地大道的，这个才是我们中华古文明的核心智慧。如果这个道理不懂了，哪怕就是在二十一世纪，我们照样可以被称为边地，没有文明的黑暗世纪。不是灯火通明就有了光明，一个时代的文明象征是智慧的光明。我们人类如果能够达到这个标准了，就真的进步了。

所以佛教中国化的过程当中，中国人的佛教因缘成熟了，诸佛菩萨也都示现到我们这片国土来。丰干禅师是法身大士，是得道的，是佛菩萨在中国的化现，但由于他们的行迹怪异，不但不被当时的人所能理解，若是没有历代祖师对他们的提持，就是后人恐怕也难以相信他们是佛菩萨再来。

世人往往这样，只对现象和自己的分辨判断有信心，对于超越二元对立思维的实相境界，往往不能接受。而达道的人，却是在实相里体验这个世界，再把这个体验境界表达出来给我们娑婆世界的人。

我于十方佛，合掌诚祈请：

为众除苦暗，请燃正法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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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殊师利勇猛智 普贤慧行亦复然

我今回向诸善根 随彼一切常修学

三世诸佛所称叹 如是最胜诸大愿

我今回向诸善根 为得普贤殊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