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活佛序文
我(乐观法师)写妙善大师(金山活佛)这本集子的动机和心愿,在初版「引言」中,已经说明了,无须再说它,现在觉生社林锦东居士,他为了迎合各方爱好读者的要求,再版流通,要我写一篇小序,我也觉得这本集子的印行,和这次再版内容的更动情形,有向大家一提的必要。
去年七月间,我把这篇「金山活佛神异录」文字稿寄林锦东居士时,不过希望在「觉生」月刊上按期登载片段,补补刊物空白而已,并不存有印单行本的奢望,那知林锦东居士看了文稿,生发欢喜心,他为了重视这位圣僧的记录,回信给我说,决定由国际佛教文化出版社印单行本流通,并请名画家江清水先生插图,我当然随喜,初版印出五千册,很快地销售一空,想不到这位圣僧圆寂了二十多年,他的声名还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吸引力,真是「不可思议」!
集子印出後,林锦东居士来信说,准备进行再版,以广流通,我看集子里面,活佛在仰光生病圆寂情形,有很大错误,圆寂的地点和时日,也不对,他是两脚背上生疔(非是全身生疮),圆寂现象奇特,是在他皈依弟子家冲凉房里「立亡」去的,他圆寂火化後遗下许多「舍利」分配情形,亦不是那样,又有好几个人的名字,也有错误,再看,江清水先生画的五十多幅插图,有些画的生动有趣,但是不大逼真走样的,也有一大半,且有忽略文意,设计上失去庄严,不大雅观。最不合式的,是把活佛苍老面貌画成一个清秀少年和尚,姿态也不像。其中还有一幅是把那个跑江湖的道教道人,画成光头和尚,这些,都使读者看了扫兴!我觉得这些不妥的地方须得重新修改才好,乃向林锦东居士建议,希望再版时,务必要设法把上面这些缺点改正它,後来得到林锦东居士回信,赞同我的意见,表示一定照办。
我一面将全部文字略予修正,又充实内容,将後来搜集得的八篇资料补入进去,计有一、活佛谈命。二、活佛显示定力。三、活佛使哑叭说话。四、活佛行无缘大慈。五、活佛用火媒子剃头。六、活佛死後医病。七、活佛遗留下的神秘草扇。八、活佛宏名震慑恶犬(除第一篇是在南京及第二篇是在香港的材料,余下六篇全是在仰光的故事)连前次发表,共二十二篇。
这时,觉得集子里面後半部文字,是记录活佛在仰光的事迹,仰光地方有许多佛教信徒是活佛的弟子,而他又是在仰光圆寂的,为了证实活佛在仰光的各项神异事迹没有舛错,同时又是应仰光自由日报社主编卢伟林先生的要求,乃将改正文稿交与该报转载披露,从今年(四十八年)四月八日起,一连刊登了四十七天,然後我将全部剪报寄给林锦东居士,嘱请再版时可照剪报材料排印,得林居士回信,答允照办,我才放心。
金山活佛的一生事迹,我认为含有历史价值,他的许多动作,都有启示作用,古人说:「史者,记实也。」故尔在这本集子初版印出之後,我仍不断向此地与活佛熟识的出家同道,和活佛在家男女信徒方面访问,探听活佛在仰光的情形,以求真实,根据多数人的谈话,来确定它的真实性,因此,才能够改手初版许多错误地方,并且还得到补入的八篇珍贵资料,我最高兴的,是活佛的真实年龄给我摸清楚了,往後大家不须再胡乱猜测了,据他的弟子陈建福君告诉我,活佛在民国二十三年间在他家圆寂前几天,亲口向他说:「我已经过了八十四个端午节」(他的遗像上也是写著圆寂时八十四岁),这与我在民国十七年同活佛在南京初见面时推算他的年岁倒颇相合,所遗憾的,是活佛的出身以及他出家受戒的地点年月,至今尚不知底细,还是一个「谜」。
当我执笔写这本集子的时候和现在的心情,我始终觉得金山活佛这个人,他是一位慈悲度人而又注重戒行修持的圣僧,他与小说书上那个济颠和尚,是有许多不相同的地方,济颠和尚的行动,完全是疯颠怪诞又带浪漫滑稽,金山活佛的风度,乃是洒脱中不失庄重,一切处纯是出家人本色,有时有点诙谐,却不离佛法,他口里只说佛语法语,不谈世法,所以写金山活佛故事,不能把他写成像济颠和尚那般模样,亦不能当作小说题材用文艺笔调来形容,须得有尊重的心情,用类似写高僧传记的方式来描写才恰当,假设只在「趣味」两字上著眼,一味在文字上推敲,字句求活泼、求生动、求华丽、求美妙,而不依据事实,随心揣度,任意杜撰,用游戏笔墨,造些空中楼阁的假故事,只图博取读者的欢心,那样,岂不是失去了表扬高僧的意义吗?那是大大降低了活佛的价值,也是对活佛的不敬。
所以我写这篇文字,行文造句,不示诡秘,不求浮华,但求真实,这是我写作的观感与所持的态度,我只希望读者看到金山活佛种种坚苦伟大处,不思议处,对佛法僧三宝生发信心,归向佛法,种植善本。活佛他不贪财、不务名、不攀缘、不享受、淡泊清修、苦心度生等等作风与愿力精神,希望今日僧界同道们,大家来效法他。
林锦东居士,宏法利人,悲愿深重,今发心重印这本集子,爰特述其因缘於此,聊当作序,尚希诸方大德,不吝指正。
乐观 中华民国四十八年八月廿八日於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