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档节目的人,依旧对它的气质赞不绝口。
它能轻而易举的撕下明星身上的华丽面纱,脆弱和真实就像未施粉黛的脸,斑点一览无遗。
第一期节目里,Baby和徐玉坤做搭档,参与徐玉坤第14次骑行计划,横穿美国和加拿大的最后之旅。
节目录制的第二天,在Baby三番两次示弱下,72岁的老人徐玉坤却不妥协,显得不近人情。和所有农民的前半生一样,他有不得不留在这片土地的理由。“我的人生路是坎坷的,我五岁丧母,十三岁父亲双目失明,上了五年学,务农一辈子。务农的时候,不可能去任何城市,大省会也没去过,我决心走完全国,来展示我的理想,我的抱负。”哥哥姐姐因为上学多,去到大城市扎根。但他不得不早早辍学,留在家里照顾双目失明的父亲。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双方只见过对方一面,就决定生活在一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真是漂亮极了,哪成想结婚后那么厉害,我一辈子都没有抻展过。”徐玉坤在节目里说起妻子,带着玩笑的口吻。骑行的念头早在1999年的时候就很强烈,当徐玉坤向家人说起的时候,却遭到一致反对。“有吃有穿的,为什么还要受那罪呢!”徐玉坤的女儿十分不理解父亲的突发奇想。村里其他人也用怀疑的眼光看他,觉得他就像是一个不可理喻、有福不享的疯子。骑行需要装备,需要钱,在家务农的他,收入微薄。再者,家里4个女儿还有两个没成婚,因而最终这个念头被他压了下来。后来,终于等到所有女儿嫁人,他的“俗世使命”才算完成。就像《月亮与六便士》里的画家思特里克兰德,等到俗世的一切尘埃落定,四十岁的他便开始了自己的叛逃。有次睡到半夜的时候,他悄悄起床,趁着家人和老伴熟睡,溜出了家门。等到骑行至百里开外,才给家人发信息:“我上路了,已经骑了一百里开外,具体位置就别问了,不要找我。”在节目中,徐玉坤用面包和火腿肠泡水,阿雅说这看起来很不好吃。徐玉坤说:这很像自家常吃的面旮沓,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在澳大利亚,无人区很长,荒无人烟的地方,自带的口粮吃光了,只能就地取材。为了填饱肚子,他去路上捡被车撞死的袋鼠,然后煮了吃。先是“打瞌睡”。一个人4点起床,6点出发,每天骑行十几个小时,骑到下午精力早被消耗光了,一旦睡意袭来,各种危险就都有可能发生。“有时候好像睡着了几秒钟,到路最边上的时候,马上醒了,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一次骑到陕西的时候,天上还飘着雪花,一不小心他就摔到深沟去了。在新疆的时候,他在路上捡到一个皮鞭,就用它来“治”自己的瞌睡,犯困时,他就用皮带抽自己脊梁,打在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有一次,他骑到了“死亡之湖”罗布泊无人区,找到一座桥,想去桥下搭帐篷,却看到一只大黑熊正在下面睡觉。冷汗直冒的他,不停地向前骑,直到看到汽车加水站,才敢停下来,那时已是半夜两点,“我不敢想象,如果大熊醒来是什么后果。”。2008年,徐玉坤前往西藏骑行,一路上需要翻越多座大山。到了中午还没登顶,他又患上了急性肠胃炎。祸不单行,自行车带还扎破了,忍痛修好车后,他终于在晚上抵达山下的小旅店。行进途中,也遇到很多温暖。一路走来,每个陌生人都对他展现温和笑容。在大雨中骑行,路过的女士停下车,让他把自行车和装备都放在自己后备箱,然后带着去他要去的旅馆。澳大利亚的一家人送他打印的中国国旗,苏黎世的夫妇帮他找过充电的咖啡厅,费城的南阳老乡夫妇带他参观了当地标志性建筑,纽约的老乡引导他在纽约参观、骑行。这样善意美好的骑行温暖,数不胜数···有次他和一个已经退休的教师朋友聊天,聊完天没走几步,他就听到另一个人凑上前去。
“他可能神经了,要不要把他送到精神病医院去?”第一次骑行回家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女儿说到。第一次骑行结束后,家里人把他的照相机和小金库藏了起来,身上只剩80元的他,还是走了。在家不愁吃喝,但在这样琐屑平凡的日子里,徐玉坤感到生命在浪费这场关于理想和现实的较量,最大的张力属于内心对于骑行的热爱。在生命面前,我们都十分孤独,没有谁会被谁抛弃,我们只会被时间抛弃。“我总觉得一种压抑,劳动中总是不想服输,生活总是不开心。”在徐玉坤的老家,那里正值壮年的人,也成日抱着麻将爱不释手,老人的生活就更简单,每天三顿饭,晚上出去溜溜圈,一天就这样过完了。他说:“我很多同龄朋友一年一年死去了,自己过得那么辛苦,却还好好活着。”从61岁再到72岁,12年间,他换了6辆捷安特,3口电饭锅,4个自制油皮包,写了13本日记,一共骑行25个国家。在时间的磨砺下,物品会旧,但徐玉坤的身体却展现出生机勃勃。有一次忽然下大雨,女儿和他一起去搬屋上晒的麦子,女儿需要去喂牛,晚来了一会,父亲已经一个人搬了十几袋,第二天,女儿腰酸背痛,徐玉坤却跟没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