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一丈不如行得一尺,说得一尺不如行得一寸
佛门有句话,讲道容易修道难,杂念不除总是闲,世事尘劳常挂碍,深山静坐也徒然。生活的禅法就在于心地的观照,治愈心地的狭隘,创建一个温暖、善意的人生观,人生信什么,真正的信仰在于人生的尊重、生命的敬仰。几分和气,几分雅量,几分原谅。
出家人天天讲修道,如何谓之修道呢?修是修造,道是道理,理是人人的本心。这心是怎样的呢?圣言所表,心如虚空,说一个空字有点笼统。空有顽真之分,我们眼所见的虚空,就是顽空。那不变随缘,随缘不变,灵明妙用,随处自在,能含一切万物的才是真空。修行人要明白这样的真空,识自本心,见自本性,清清白白,明见无疑,就是见道。
拿北京来作比喻,若从地图看北京,有方的圆的,横的竖的,宫殿街道,南海西山等等名目,看到能背得出,终不如亲到北京一次,随你提起那里,他不用看图就能说得清清楚楚。只看图而未曾到过北京的人,别人问起来虽然答得出,但不实在,而且有很多地方答不出的。修行人见道之后,如亲到北京,亲见“本自清净,本不生灭,本自具足,本无动摇,能生万法”的本性,不同依文解义的人,只见北京图而未亲到北京。
空就能摆得开,无罣无碍,不空就摆不开,就有罣碍,所说和所作就不一样。所以说“空可空,非真空,色可色,非真色。无名名之父,无色色之母”,色空原来无碍,若实在明见此理,则任他天堂地狱,随缘不变,不变随缘,无罣无碍。不明此理的人,虽能说得天花乱坠,也无真实受用。
古来有一位老修行,在大众会下住了多时,度量很宽,待人厚道,常能劝人放下放下。有人问他:“你这样劝人教人,你自己做到没有?”他说:“我在三十年前就断无明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后来觉得在大众会下,还是有些不自由自在,所以就跑到深山住茅庵去。这回独宿孤峰,无人来往,自由自在,以为就真无烦恼了。
谁知有一天在庵中打坐,听到门外有一群牧童,吵吵闹闹的说到庵里去看看。有说不要动修行人的念头,又有说既是修行人,念头是不会动的。后来牧童都进去了,老修行坐在蒲团没有理他。他们找喝的找吃的,闹个不休,老修行不动不声。牧童以为他死了,摇他也不动,但摸他身上还有暖气。有人说:“他入定了。”有人说:“我不相信。”于是有人拿根草挑他的腿,老修行还是不动,挑他的手也不动,挑他的肚脐也不动,挑他的耳朵亦不动,挑他的鼻孔,老修行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于是大骂道:“打死你这班小杂种。”那时观世音菩萨在空中出现说:“你三十年前断了无明的,今天还放不下吗?”
可见说得一丈,不如行得一尺,说得一尺,不如行得一寸,不被境转真不容易。憨山大师《费闲歌》说:“讲道容易修道难,杂念不除总是闲。世事尘劳常罣碍,深山静坐也徒然。”我们既为佛子,若不下一番苦心,徒然口说,是无补于实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