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哈佛念阿弥陀佛---名门之后出家记
宇廷:毕业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哈佛商学院MBA,曾在麦肯锡任职,三年剃度出家的修行,投身慈善公益。NPP公益伙伴创始人之一、执行长。香港商界环保协会(BEC)理事,阿拉善生态协会(SEE)副会长。
“少爷”陈宇廷
陈宇廷出生在台湾一个背景显赫的家庭,他是蒋介石主要助手之一陈诚的长孙,父亲陈履安曾任台湾“监察院”院长、台湾科技大学校长。
“以前小时候住在家里面,家里有三个厨师,吃饭有两个专门负责端盘子的,四五个保姆和阿姨,门口一排的人是站岗的,司机也有四五个,很多人到今天还在追求这种生活,有点像贝勒、王子这样子。”陈家的生活近似小说中的豪门桥段,旁人很容易会将他的家世与平步青云的一生打上等号,按照一般的逻辑,他应该会和许多名门之后一样,上最好的大学,享受最好的教育,最后找一份最好的工作,娶一个漂亮的妻子,其他时间都用来享受生活。在90年代之前,他确实如此,在一条已然安排好的人生道路上自在滑行。他曾热衷于滑雪、风浪板、网球、高尔夫、并获得跆拳道黑带,还喜欢开飞机,直到有一天,他被一个测试改变了人生。
1980年代,陈宇廷听父亲讲了一些神奇的事情。
担任“国家科学委员会主任”和“经济部部长”的时候,陈履安主持了一些特殊的实验。陈履安先是接触到一个有特异功能的人,每天晚上可以离开身体去看很多地方。他以列入“国家安全”的几个地方为测试点,该特异功能人士果然能知晓。后来,陈履安又组织科技界人士参与实验,发现佛教的“大悲水”能治疗一些疾病。再后来,陈履安透过情报机构了解到,有人可以通过“心念”打人。
这些与科学背道而驰的事件,尤其是佛教的能量和效果,困扰着陈履安父子。
在1990到1991年期间,陈宇廷在哈佛读MBA,这期间他接触到一些心理学著作,书中提到了很多人可以看到自己的“过去生”。他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德州老太太,经常梦到自己是古罗马时代的士兵,帮忙建立一座古墓,建好之后就葬在那里。这个只念过高中的老太太,从来没有离开美国,但她却可以说出许多细节。一位教授觉得很奇怪,借开会的机会专门去老太太说的地方做了考察,结果,真有一座还没有开挖的古墓。过了几年,教授再去打听古墓的情况,古墓已经挖开,里面的细节和老太太说的一模一样。关于这样的事件,书中收集了很多。
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陈宇廷,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中还有很多空白:“如果书中所说的是迷信妄言,倒也罢了,如果是真的,那可太严重了,于是我就去研究佛法,希望从中寻找答案。”陈宇廷并不是一个盲目迷信的人,不管是佛教还是其他,他总是喜欢用实证的方式去解决,“相信是没有用的,要感觉到,要知道,要自己体验体过,那才是真的。”
他曾遇到一个老和尚,老和尚告诫他不要去信仰什么,而要用自己的身心去做实验,去验证那些说法对不对。
“佛教有一套科学的方法,你去相信没有用,你必须去做,而且必须自己做。你不能拿别人做实验。”陈宇廷被佛教的“魔力”和“魅力”所吸引,他以做梦类比,“有的人没做过梦,你跟他解释什么是梦,他肯定说梦是幻想。要做更深的了解,必须真正体会。”
28岁的陈宇廷决定拿自己做实验。他离开刚入职一年的麦肯锡,遁入空门。
从开始接触佛教,到决定出家,陈宇廷仅仅花了一两年的时间。当他把这个决定告诉父母的时候,“他们非常开心,我父亲恨不得他能够出家。”陈履安已高居“国防部长”大位。
慈悲心入世界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家族的繁华并未幻灭,但无论是充满光环的人生,还是各类浪掷的青春,他都开始心生厌倦。“大部分人的生命都是如此,无所谓对错,但似乎有超越这些的事情”。当然,你可以将之看作叛逆的另一种表征,他试图成为真正的自己。
他开始更多地接触身心灵方面的书籍,通过心理学了解轮回、因果,从一个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转变为孤独宁静的皈依者。“到了1992年,我感觉如若不全心投入一段时间,不能了解真相,下一次再回头可能就要五六十岁,来不及了”。
他入了台湾的万里灵泉寺。“念完哈佛,念阿弥陀佛”,嗅觉灵敏的媒体们蜂拥而至。在当时的台湾,出家并不是件光彩的事,多半都认为因工作失意、情感受挫才走上此路。“公子哥”陈宇廷的出家,还在台湾掀起了一股“知识界”的出家热潮。在他皈依的寺庙中,八成以上都是大学生,他到来时只有四十几人,离开时却达800之众。“很多当年入寺的人,如今都成了有名的大和尚”。
寺庙中三年的生活,虽然并非人们想象中的“苦行僧”,但除了打坐、抄经的功课,有时也要“领执事”,为几万人朝山做准备——“山上很简陋,为了准备大的法会,需要忙上几个月,每天只睡几个钟头,扫地、开推土机这类事都要自己做”。
但他又在开始自我追问。“寺庙中遇到的最坏的人可能已经是社会上最好的人了。如果回到社会上,能否保持同样的心念?”在世修为才是真正的高人。下得山来,他回到了老本行,继续担任麦肯锡的顾问。“出家之后,再看企业中的很多问题,反而更清晰,有点看戏和游戏的味道,帮企业做策略时更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