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学家周太玄:佛教是智信且非常科学
周太玄是老一辈生物学家,曾勤工俭学去法国留学,与周恩来、邓小平等老一辈革命家是同学,学成回国在四川大学任教。他是怎样成为一位虔诚的皈依弟子,说来话长。
一、生拉活扯去听经
同事中有一名王治平的哲学教授。他自选教材讲述《庄子》,讲到精妙处,非常得意,向人海夸。听者不以为然。向王指出:“庄子算什么?最伟大、最精妙是佛学,你亲自去‘少城公园’(成都市今天的人民公园)听听能海法师讲佛学就知道了!”那时,能海上师等人在少城公园买有房产,办佛学社、佛经流通处,作弘扬佛法的场所。
王治平去了,一听果然殊妙。(后来成为佛学家、佛教艺术家)他感到人生难得,佛法难闻。这样的殊胜妙法,不能独自享用,于是动员同事们都去听。王与周太玄善,多次动员,周都婉言相拒。周太玄对他人说:“我是科学家、教授,川大是四川最高学府,怎么可以去跟婆婆妈妈一道听善书、讲迷信!”便软拖硬磨予以拒绝。
王治平见他还没去听,就生拉活扯,要他一道去听。(“生拉活扯”王治平语)周太玄终于屈从,同王治平一道去了。旧中国落后,即使是川大这样的名牌大学,这样的深资教授,出门亦没有车可乘,只有坐“黄包车”(人力车)。王治平一到就迫不及待挤往前排入座。而周太玄则佯称上厕所,在后面对车夫说:“你不能走,我就在车上坐一下就回去。”实则周太玄拗不过王治平这位热心的同事,抱定了敷衍朋友走一程的态度。
坐在黄包车上的周太玄,在千人百众肃穆气氛中,清楚地听到能海上师的宏亮法音!“奇了,啊!佛法怎么讲这些?这些是生物学家正在研究的课题呀!”周太玄非常震惊!他让车夫安心去玩,自己要去前面好好地听。
原来上师正讲《生起次第》中的十二因缘——人生怎么入胎,第一个月像什么、第二个月、第三个月……是个什么状态……。周太玄边听边拍大腿——“透彻,透彻!”他津津有味地把这堂经听完,告诉王治平教授:“我以为佛教是迷信,看来,我错了。佛法不是迷信,非常科学!”从此周太玄有闲就去听,教学最忙亦要挤时间去听。
二、直接带他到方丈去
近慈寺的家风非常严。比方,女众上午九点方可结群(三人以上)入寺;下午五点必须离寺。即使是刘文辉(四川军政首长)的三姨太,自恃捐献特大,耍横不走,经上师亲自教训后也主动离寺。若比丘单独与一个女人谈话,处罚后迁单。不管你是哪一堂口多年的老修行都不例外。外来客,无论社会名流、达官、显贵欲见上师,必须先在客堂登记,方丈衣钵师安排、客堂约定,才能由客堂带领会见上师。
这天傍晚,上师亲自来到客堂吩咐说:明日有一位宽皮大脸,带一副墨镜的人,他若到客堂就直接带到方丈来。果然,第二天就有这样一个人来了!他是谁?他就是周太玄!此次他来非同小可,是来皈依上师三宝的。记忆中直接带去方丈室授皈依的就只有周太玄一人!这事在近慈寺作为奇谈而传开。
当时没有电话、手机,近慈寺连电灯也不让安装,何况安电话。事后,我问周太玄,你皈依的念头是何时产生的?他说星期六傍晚,因为想到明天是星期天,应安排得有意义些,所以就想到皈依。这证明,上师在遥远的十公里外,得到周的皈依信息而通知客堂的。此为上师“他心通”的偶然显现耶?
三、虔诚恭谨的周太玄
47年末,周太玄发心为近慈寺大雄宝殿捐献一对“尊胜幢”。用白绸作成,红方格内作书。在客堂汉白玉方桌上书写。由我濡墨、牵绸。写前再沐手、礼佛、静心,这才书写。写时,一言不发,非常恭敬。他每天上午八点由黄包车拉到寺内,五时离去,一共写了七、八天,那是利用寒假空余时作的贡献。
他停笔后,同我一道,洗笔洗砚,收拾白绸,一点没有大教授的架子。看得出来,堂堂大教授,对一介小沙弥亦十分恭谨。与我说话也要先合掌、后说话。我俩在路上相逢,他合掌恭敬站在路旁,让我先走后才离去。
他建议川大,凡新生必须集体去近慈寺皈依三宝,受持五戒。他说,上师三宝是我们做人的目标,学习他们利益众生、牺牲自我的精神。受持五戒,不杀生,更不会杀人;不偷盗,品格自然高尚;不邪淫,为人就有正气,人人做到,整个社会就民乐国安;不说妄语,威信自立,人人都是君子;不饮酒,则不乱性情。就能保证上面四个原则不受损害。读书就是学本领,学好本领是为了报效国家社会;接受三皈、五戒就是学道德,先学怎样做人。没有好的品性,再有天大的本领说不定对社会的危害就更大。他常说,皈依上师三宝是接受佛陀的教育,是智慧的启蒙;受五戒是做人的起码标准。(对学生常作如是说)
每年四川大学的新生,开课前都要去近慈寺上“人生哲学”第一课——洗涤身心,集体举行三皈五戒。
这些皈依弟子,解放后都参加了工作。有的对近慈寺很关心。如像今天川大的历史系教授周浩然,为寺院写字不要钱,他的书法可贵呢!后来他去我家玩,告诉我,他是川大的学生,在近慈寺皈依三宝受了五戒的。像这样的例子还很多。
四、捐完积蓄、助寺减租
解放后,虽然他入了党,对上师三宝的信念一直没有消退。常说:“佛教不是唯心,我是不信仰唯心的。”近慈寺自种80余亩田地,租了二十来亩给农民。解放后,实行减租退压。
由于近慈寺严格执行不持银钱的戒律,哪有金钱财宝作赔退?民兵、工作队每天逼寺僧交出“金娃娃”。班首执事被打得头破血流。还命他们作牛作马,爬在地上,要沙弥去骑在他们身上鞭打。没有一个沙弥愿作,全一溜烟跑了。又分堂口,关押追押,受诸苦刑,年幼的沙弥亦不能幸免。
加行堂圣谛中座师(今住昭觉寺,约90余岁)去川大见周太玄。周太玄埋怨圣谛师:“我早就跟你说过,勿使近慈僧人受苦,我还有些积蓄嘛!”周太玄一面抹泪,一面打开保险柜,拿出全部金条,请圣谛师速速带回退压。以免僧人再受苦!
那时,处于“清匪、反霸、减租、退压”的“四大运动”中,城乡处处设关卡,过往行人,必须受检查,以防人为地转移财产。
圣谛师,一身补钉,破布袋里装了金条也装了酥油糌巴、糊锅粑等干粮食物。守关者打开口袋,一股酥油气就把民兵们熏倒,所有关口,一路绿灯,就像有“隐身术”一般,岂非偶然。事后方知,近慈寺退压之事,触动许多居士、喇嘛、活佛的心,他们纷纷解囊,拿出黄金,解救了近慈寺僧侣的苦厄。
入党多年后的周太玄,关心近慈寺。他抓住我的手说:“佛教非迷信,而是智信。”几年后,他就带着这个正念走完了幻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