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是别人才有的吗
“死亡一定,死期不定”,《道次第》里的这句话念久了,容易变成一句“口头禅”,念不到心里去。很多时候,我们看新闻报道,或者听到哪里出了什么意外,往往有种习惯的麻木,只有当意外发生在我们身边时,才恍然大悟。
前段时间,母亲的突然往生让我对这句话深有感触。
母亲生前是一个善良、勤劳的农村妇女,当地出了名的贤惠。五十多岁的她一向比较健康,也比同龄人更为能干,每天忙里忙外的,村里人都很赞叹她。看她那样子,活到八、九十岁不在话下。然而,半个多月前,母亲在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明显疾病的情况下,突然就一睡不醒了。这个消息让我、我的家人、村里的人、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感到太意外了!
还记得那天早晨,我正准备去上班,突然接到弟弟电话说:“母亲往生了。”我第一次感受到“晴天霹雳”这个词的重量。当时,我简直手足无措,却不断安慰自己,“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母亲那么善良,那么健康,怎么可能早走?可能只是昏迷,可能她老人家要跟我们这些孩子们开开玩笑吧!而且我怎么会没有预感?”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祈求佛菩萨加持。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打电话确认,我弟说,“救护车已经来了,但是说没救了。”顿时,悲痛与恐慌袭来。然而,我没有时间哭泣,心里想的是如何用正确的方式送走母亲。
母亲生前很爱家、爱孩子,她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这个家。每天早上五点多起床,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左右才睡觉,除了吃饭,早晚花十分钟到庙里拜拜,其它时间基本都在干活——田里的菜,家里的工厂,到别人厂里打工,带孙子,收拾屋子……
而家里的每个孩子,也都是她操心的对象。我们姐弟四人,没结婚前,操心我们没有找对象;结婚了,操心我们过得幸不幸福,富不富足;后来有孩子了,又操心我们月子坐得好不好,孙子谁来带……四个孩子,操心完老大操心老二,操心完老三又操心老四,对我们这些孩子倾注了无限的母爱。好在我们姐弟几个对妈妈比较贴心,也很爱妈妈。
母亲对家庭、对孩子的粘着、执著,以及我们几个孩子对母亲的粘着,都是很强的。然而,可能她自己也没料到会走得这么早,这么突然。走之前的那段时间,日子都是正常在运转,活照样干,饭照样吃。可是,“无常”说来就来,来得这么迅猛,来得这么令人措手不及。
面对意外,面对“无常”,我们怎么办?我们能怎么办?
以我对母亲的了解,她是不会这么早就要走的。她那么爱家,爱这些孩子,什么荣华富贵都吸引不了她,但她肯定是放不下我们的。可是放不下又能怎么样?在“无常”面前,众生显得多么脆弱、多么无助!
“死亡一定,死期不定”,母亲走后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句话。意外来临并不会提前征得我们的同意。当死亡的无常降临到我们身上时,我们怎么办?我们会去向哪里?我们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