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居士：从万法唯心造来思维业果

在佛法的经论中经常可以看到“因果”和“业果”这两个词汇，有人问：“因果和业果这两个词汇所指的意义有什么差别呢?”从字面上来说，因果泛指一切事物的演化过程。事物在演化过程中，前前时刻的存在称为“因”，后后时刻的存在称为“果”。例如，我从一个儿童长大成为如今的样子，“儿童时代的我”可以成为“现在的我”的“因”，“现在的我”是“儿童时代的我”的果;“昨天的我”也可成为“今天的我”的因，“今天的我”是“昨天的我”的果;“前一秒钟的我”和“后一秒钟的我”也成立因果关系。业果是一种特殊的因果，专门指“身口意所造之业”和“未来身心世界”这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因为业果是因果中的根本因果，业果之外的其它因果只是枝末因果，所以在很多场合中也用因果这个词特指业果。

对于一个学佛人而言，不断闻思经论，对因果规律进行不断观察和思维并生起决定的信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据载，藏传噶举派的大成就者米拉日巴尊者有一次为弟子讲述完自己如何修苦行的经历后，他的一个弟子对尊者说：“您老人家在求法依师的时候，对上师是那样的虔诚和恭敬，并能够忍耐极大的苦行;得法以后，在山中是那样精进地修行。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不是我们这些根器的人所能够做到的!我们都不敢修这个法了，可是不修这个法又解脱不了烦恼轮回，应该怎么办才好呢?”说完竟大声痛哭起来。尊者安慰他说：“你不要失望，我告诉你，只要你常常想到轮回和三恶道的痛苦，你的精进心和求法心就会自然生起。此外，有智慧的人了知了因果不虚并生起诚信之后，一定也能做到像我这样精进修持。如果对因果不能生起极深的信解，仅仅了解一些道理，对调伏自心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所以，学佛第一要深信因果，那些自心对因果不虚没有生起诚信的人，虽然谈论甚深空性，但实际上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对调伏自心并没有什么真实的价值。空性这件事，非常微妙，难解难信，如果一个人对空性有所体悟，就一定会知道空性并不存在于因果之外，因果法则在无欺显现的当下也没有离开过空性，因此此人对因果的取舍一定会格外注意，比一般人尤为谨慎。所以，一切法的根本就是深信因果并努力断恶行善，这是学佛最要紧的事!我最初并不懂空性，但是对于因果却有坚定的信心，知道自己作了大恶业，将来必堕恶趣，所以心生恐怖，因此自然能够做到对上师虔诚信服并且能够刻苦精进地修行。你们也应该同我一样，首先应当深信因果，得法之后应独自住在深山中修持甚深佛法。如果能这样，我保证你们一定能够解脱成就。”

从米勒日巴尊者对弟子的教言中，我们可以看到，对于一个学佛人来说，对业果生起定解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一个人如果对业果没有获得真实信解，则不论这个人修行何法，都不可能有实质性地进展。业果是佛法的根本法门，是一无全无、一有全有的法门，如果不把这个基础打牢，整个修行都会落空。

如何才能对因果生起定解呢?儒家《大学》中说：“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意思是说，通过学习、观察和思考就可以获得了知事物本质与现象的智慧，获得智慧之后就会具有符合规律的正知和正念，具足正知正念之后思想就会正确，思想正确行为和语言就会正确。事实上，对因果获得定解是“知至”，具足因果的正知正念并如理取舍因果是“意诚”。要想达到这两个目的，必须要有“格物”作为前提。所以，多角度全方位地学习、观察和思考因果规律是对因果生起定解和确信的唯一途径。

在诸多的大乘经典中，佛陀慈悲地宣说了“十法界唯心而造”的道理，这个道理实际上是业果定律的诠释和注解，学人应当仔细学习和思维。尤其是初学者，如果想真正进入佛门更应当对这个道理进行详细的学习和思维。如憨山大师在《梦游集》中说：“佛祖慧命，只有八个字包括无余，所谓‘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意思是说，佛祖的慧命全部蕴含在“三界唯心、万法唯识”这八个字中了。又说：“修行最初发心，要谛信唯心法门。佛说‘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多少佛法只是解说，得此八个字分明，使人人信得及。大段圣凡二途，只是唯自心中迷悟两路。一切善恶因果，除此心外，无片事可得。”意思是说，最初学习佛法的人，应当对“三界唯心、万法唯识”的道理不断学习并生起诚信，因为佛陀所宣说的一切佛法都是这八个字的解说，是为了让世人明了这个八个字所蕴含的义理，并且对其生起诚信。凡夫和圣人的差别就在于对自心的迷和悟。善恶因果，也不是心之外的事情。由憨山大师的这段话，学人应当知道，树立起万法唯心而造的世界观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所谓“法界”，也即“诸法”存在的“界”。诸法存在于何处呢?存在于心性之上。如《六祖坛经》中说：“心量广大，犹如虚空，无有边畔，亦无方圆大小，亦非青黄赤白，亦无上下长短，亦无嗔无喜，无是无非，无善无恶，无有头尾。”意思是说，我们心性犹如虚空一样，无边无际，没有大小方圆等形状，没有青黄赤白等颜色，没有上下长短等距离，也没有喜怒哀乐、是非善恶等分别心。心性虽然一法不可得，但却包容万物。《六祖坛经》又说：“世界虚空，能含万物色像。日月星宿、山河大地、泉源溪涧、草木丛林、恶人善人、恶法善法、天堂地狱、一切大海、须弥诸山，总在空中。世人性空，亦复如是。”意思是说，世间虚空包容万物，而虚空也是在妙明真心中生起，和妙明真心浑然一体，所以虚空包容万象，实际上就是妙明真心包容万象。

法界按照其贤劣的程度总共可以分为十种，也即：地狱法界、饿鬼法界、畜生法界、人法界、修罗法界、天法界、声闻法界、缘觉法界、菩萨法界、佛法界。佛经中说，这十法界唯心所造。例如，《心地观经》中说：“心有大力世界生，自在能为变化主。”意即，心具有创造世界的大力量，世间的一切都是心变现的。《华严经·世界成就品》中说：“随心造业不思议，一切刹海斯成立。”众生心所造的业力是不可思议的，一切刹土都是这个业力的变现。又说：“始从一念终成劫，悉依众生心想生。”世界的成住坏空等无数的大劫，都是从众生的一念心而生，所以世间的一切都是依于众生的心所想而生。又说：“譬如种子别，生果各殊别，业力差别故，众生刹不同。譬如心王宝，随心见众色，众生心净故，得见清净刹。” 就像植物的种子不同，长出的果实不同一样，由于众生起心动念所造的业力不同，因而六道众生的刹土显现也不同。就像“心王宝”，能随心所愿地看到不同色彩一样，众生的心如果清净的话，就会见到清净刹土。《华严经·夜摩宫中偈赞品》中说：“心如工画师，能画诸世间，五蕴悉从生，无法而不造。”心就像工画师一样，能够“画”出世间的一切显现，五蕴都是从心而生，心无法不造。《大乘本生心地观经》中说：“心清净故世界清净，心杂秽故世界杂秽，我佛法中以心为主，一切诸法无不由心。”心清净世界也清净，心杂秽世界也会杂秽。佛法中心是根本，一切万法无不是由心而生。

从佛陀所开示的“万法唯心”的道理可以知道，十法界都是身口意所造业力的变现，而业从根本上是由心驱动而造的，所以十法界唯心而造、业果真实不虚。每一个学佛的人都应当从万法唯心的角度来思维业果报应的真实不虚。唯有内心诚信业果，我们才有可能真实迈上“正心修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