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伤害是如今修行安忍的主因,所以要心存感激
一般常见的情绪反应,即认为若是有人妨碍我修行福德的话,那我就有道理生气。但寂天回答说,因此而对敌人生嗔恨心,理由仍不充分,因为一个人要累积福德的最好方式,就是实践爱与慈悲。那才是真正法性的实践。而欲圆满修行爱及慈悲,修习安忍是不可或缺的要件。因此,坚忍心莫过于安忍;最伟大的修行莫过于安忍。我们非但不该因敌人的行为而生气,更要善用机会增进安忍心。
这里谈到,如果是由于个人积习难改,以致无法容忍敌人伤害而错失修安忍心的机会,那我自己是唯一该受责备的人,因为我不能控制脾气,而丧失了借着修安忍来积福德的机会。如此说来,是我们自己毁坏了累积福德之因。
若缺乏某物,则事物就不致发生,它存在后才导致事件,那这便是事件或行为的肇因。在修习安忍的情形中,若无敌人伤害性行为的挑衅,安忍心便无从生起。所以,仇敌的行为正是我们得到修习安忍心的机会中,一项不可或缺的因素。因此我们怎能反过来说仇敌妨碍了自己的修行呢?事实上,仇敌的存在正是吾人修习安忍心的必要条件。
这里用亟需物质的乞丐当例子来说明。我们不能视乞丐为我们俢行布施的障碍,同理,我们又怎能称呼授予我们出家戒的人,是阻碍我们出家的因素呢?
世界上的确有许多可让我们布施的乞丐。然而相形之下,能提供我们修行安忍的外缘和机会就显得微乎其微。因为一般而言,除非我们主动向仇敌挑衅,否则别人会主动来伤害的情况并不常见,这是一种互动关系。因此,若果真碰上这样被伤害的机会,我们实在应心怀感激才对。这犹如在自家中发现弥足珍贵的财宝,我们该为敌人所赐予的难得机会而心存感谢。
若我们果真在修习安忍功夫上精进有成,那么也该归功于自己本身努力以及仇敌所提供的机会。因此,我们应该认清这个事实,而将此安忍功德的果实首先敬献给自己的敌人才对。
有人或许会认为:「我何必尊敬仇敌,或是将一切归功于他﹝或她﹞?他内心原本就没打算利益于我,助我修习安忍呀!」如果此说法成立,那我们也可以不尊敬三宝之中的法性,因为正法所谈是灭谛及道谛。那么就此二圣谛而言,它们本无意助我们修善。但我们内心仍视此四圣谛为值得尊崇顶礼的对象。因此这里谈的重点是成果如何,而对于意愿等旁支因素就不太重视了。
一般人可能有的想法:「没错,虽正法无意帮助我们,但我们仍供养之。但在敌人身上我们看到的却是,他们非但无意助我,反而有意伤害我们。他们存心要伤害我们,因此绝对不值得我们供养或尊敬。」
而寂天对此的论点为,事实上,正是由于仇敌心怀嗔恨、意欲伤我,才使得敌人的行为这么独特珍贵。否则,若只是实际造成伤害的行为就算是重要的话,那么连医生的行为也能算在里面了。因为他们虽无意伤害我们,往往却采取令人痛苦不堪的方式,有些或许还涉及到动手术事宜。但我们并不视之为伤害或来自敌人的作为,因为我们明白医生的本意乃是助人。因此,正是由于仇敌存心伤害,才使之弥足珍贵,因为它给我们修习安忍的良机。
所以他论断说,我们应如供养正法般供养自己仇敌,因为他们才是促使吾人动心忍性、修行安忍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