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清响：忆性空长老

姑苏城外寒山寺

眼看就要年底了，祈愿时光平安走过。梦参长老圆寂后给人带来的心伤还在疼痛，2017年12月12日(农历丁酉年十月二十五)上午8时58分，当代佛门耆宿、一代高僧性空长老又于苏州寒山寺示寂，享寿97岁，僧腊82年，戒腊77夏。长老们一个一个的走，令人猝不及防，欲哭无泪。我们只能一再地说：祈愿长老不舍众生，乘愿再来。

江浙为东南佛国，高僧济济。然而今年江苏佛教却给人摧梁折柱的感觉，先是明学长老走了，接着松纯长老走了，如今性空长老又走了……

性空长老，法名圣智，俗名杨葆青，生于1921年3月14日(农历辛酉年二月初五)，祖籍江苏泰县(今泰州姜堰区)。泰县属江北，在这一片热土上诞生了一大批近现代史上的高僧。毫不夸张地说，江北系僧人影响乃至左右了近代佛教的走向。江北地区自古即有出家的风气，被美国著名佛教制度史学者Holmes Welch誉为近代佛教“僧人的摇篮”。楞镜在《开发苏北佛教》一文中更说苏北是“和尚发源地”。

有人曾记录：“名山方丈，多为泰人，各地高僧亦以泰人为多。”杨仁山居士在《江苏名山方丈录》中提及名山方丈“泰籍者占十之七八，僧徒之发达，盖于斯为甚。”日本水野梅晓所著《支那佛教近世史的研究》、释东初的《中国近代佛教史》书中均有论述。所以泰州地区民众中子弟出家的认同度较高，流行着“和尚泰州多”的说法。于凌波所编《民国高僧传》中列38位高僧，其中与泰州有渊源的高僧竟达16名之多。如此来观照性空长老的一生就会明了地域文化对他的影响。

长老的父母是虔诚的佛教徒，从小就带他到寺里拜菩萨、做佛事、求保佑，佛法信仰的种子便植入幼小的心中。1936年到姜堰观音庵依止静庵法师，出家当了小沙弥。1941年，随云开法师避难无锡南禅寺，受具足戒。同年考入镇江焦山佛学院，整整度过十年的学僧生涯。如果说泰州是和尚的摇篮，那么焦山佛学院可以说是民国高僧的摇篮。

定慧寺乃江南古刹，初名普济寺，唐代重建。清乾隆南巡时曾数次驻跸于此。寺原为禅寺，入民国后，以讲为主，与金山之禅、宝华之律齐名。定慧寺的“焦山佛学院”，为住持智光老和尚于1934年所创办。智光法师早年就读于南京金陵刻经处的祗洹精舍，同学中有仁山、开悟、惠敏，还有著名的太虚大师。后入华严大学，同学中有常松、持松、了尘、慈舟、妙阔、霭亭等。

诗文刻碑

1933年，智光法师接任定慧寺住持，筹划寺院制度改革，致力僧才教育，创办焦山佛学院，自任主讲，并聘请雪烦、东初、玉泉三师为助教。当时有学僧七、八十人。有资料显示，“1937年抗战发生后，京沪战争期间，定慧寺受到日军炮击，房舍损毁颇重，焦山佛学院被迫停办。1939年复课。是时，沦陷区的佛学院均未复课，学僧无处受教，闻得焦山佛学院复课，各地学僧来投，人数增加。智光乃扩充班次，增加教材，聘请芝峰、现月、明性诸法师专授佛学，另聘得曾在大学任教的教师3人，授以哲学、理化、数学、自然科学课程。

这所抗战时期设在沦陷区的佛学院，创造了最佳的教学成果。”性空长老正是在这一时期入读焦山佛学院。学院创办人智光长老是泰县人。1940年继任方丈、主持佛学院工作的雪烦法师也是泰县人。1945年抗战胜利，1946年雪烦法师退居，东初法师继任定慧寺住持兼佛学院院长，也是泰县人。1946年4月，太虚大师以“中国佛教整理委员会”主任委员身分，委托焦山佛学院代办“中国佛教会务人员训练班”，集九省三市优秀僧侣120余人于焦山，实施行政工作训练。

8月，太虚大师抵焦山，主持训练班结业典礼。这样的师资队伍、这样的场面见识、这样的思想传递、这样的修学熏陶，可以说是性空长老一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智慧源泉。薪火相传，灯灯续焰，性空长老承接着这一法脉、学统的传承。值得一提的是，当代提倡人间佛教的星云大师，于抗战期间亦在焦山佛学院受学，抗战胜利后始毕业离院。

性空长老1951年到扬州当副寺。1962年到西园寺当僧值。1962年受明开法师邀请到西园寺任僧值。1964年应苏州市佛教协会礼请，至寒山寺任监院，为复兴古刹，倍受艰辛。文革期间，长老曾用泥巴将碑廊里岳飞、唐寅、文征明、俞樾等人的诗碑糊起来，然后贴上纸，并在上面写满了标语，在装满佛经的藏经柜上贴上伟人像，将五百罗汉悄悄藏在密室里，使寺里的佛宝不被损毁。

妙利宗风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故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唐代张继这首绝唱，让寒山寺千古留名。从1964年一直到如今，性空法师就停泊在枫桥边的寒山寺里，生死与共，朝夕不离。性空长老的生命与寒山寺已密不可分。

1984年8月任寒山寺方丈，致力于寺院整修，先后重塑佛像，重修大雄宝殿、钟楼、钟房、碑廊;重建了藏经楼、枫江楼、罗汉堂、弘法堂;新建了心静楼、霜钟阁、钟轩、僧舍等。经过多年的辛勤筹划与苦心经营，在殿宇修复、佛像重光、文物保护以及恢复丛林制度、培养僧才等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自此寒山寺道场兴盛，名闻遐迩。

特别要说的是，1992年，性空长老恢复重建寒山寺“普明宝塔”。这是一座仿唐五级楼阁式宝塔，按敦煌壁画设计复原，木构方体，敦厚庄重，层阁复叠，翼角似飞，高42米，各层渐次收进，皆可登临鸟瞰，飞檐斗拱，粗硕疏朗，吻兽雄状，出檐深远，再现了唐代庄重华丽的建筑风格。

1996年10月30日，举行“宝塔峻工暨佛像开光仪式”，结束了寒山寺自元以来600多年间“只闻钟声、不见塔影”的遗憾。寒山寺始建名“妙利普明塔院”。至今仍题有“妙利宗风”的字句。塔为寺标志，寺以塔院称。寺经几焚，塔遭三毁。性空长老建塔之志不灭，建塔宏愿常萌。为此奔走呼吁、会商筹划，前后达六年之久。复巍峨宝塔，辟威仪塔院，唤唐风重回，使塔影再现。长老赋诗：“六年筹建三年就，八百余回亿万声。心血用空唐塔出，五层藏瑞十方成。”

我们可以从《寒山寺重建普明宝塔暨塔院碑记》中感受老人的苦心：

阊阖西向，枫桥东堍，有寺肃然，踞于运河之畔者，寒山寺是也。肇建于梁天监年间，初名“妙利普明塔院”。相传唐贞观年间，高僧寒山子至此缚茆以居，乃易额曰“寒山寺”焉。夫初以塔院名之者，盖开山有塔，当无疑矣。尔后沧桑频仍，代有兴替。洎乎有宋，太平兴国初节度使孙承祐重建浮图七层，峻峙幡固，人天鬼神共所瞻仰。绍兴四年，有长老法迁者，亲率徒辈，扶倒补败，塔幢重修，蔚为壮严。明清以降，复几度兴废，虽有陈程二抚苦心经营，构堂铸钟，拓而新之，却未留塔建之记载，可慨也夫!迨至清末民初，寺院年久失修，殿宇颓败，寺僧星散，千年古刹日渐倾圮。

解放后，始复香火之盛。讵知十年浩劫，又遭凌轹。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宗教政策乃得逐步落实。于是重塑尊像，增修丹墀，连接长廊;兴建钟轩、藏经楼、霜钟阁。自是诗韵钟声，蜚誉中外。国际友人、海外侨胞，闻钟祈福，访古探胜者，纷至而沓来，年以百万计。惜古刹之风规，始终未能尽复旧制。仅有钟声，不见塔影者，逾六百余年矣，终为一大憾事!

当今改革开放，治具毕张，国运昌盛，人民安乐。寺僧喜国家之清明，遂萌建塔之宏愿。性空首举倡议，奔走呼吁，欣得市府鼎力支持，立项擘划;延请善才，研讨论证;上蒙中国佛协赵朴初会长垂示定音，乃自筹资费，拟建仿唐宝塔，署额“普明”，重辟塔院，以复旧观。并增其形制，陪建法堂、门厅、角楼、碑廊，绕塔一匝，威仪整肃，如众星之拱北。蓝图既定，十方檀信暨各界友人，风从踊跃，结殊胜之缘，襄崇盛之举。

遂于1992年9月宏开塔基，历时三载，举寺奋力，排难解困，终于1996年秋功德圆满。华夏大地，吴中胜境，复重展古建之风采。五级唐塔，木构方体，敦厚庄重，层阁复叠，耸然翚飞，院宇轩敞，殿阁巍峨，殊乎胜哉!嗟乎!古今大业，泽披后世者，传之弥繁。夫寒山寺古塔之重建，实乃续佛慧命，胜净妙明，臻祥瑞于梵宇，耀晶莹于琳宫，是可谓龙天共赞，四众开颜;无量功德，千载一遇者也。再造之绩，何可唐捐也哉!谨立兹碑以志之。寒山寺方丈性空谨识。佛历二千五百四十一年。公元一九九七年十月一日。雷应行撰文。谭以文书。

一期一会

性空长老始终不渝坚持爱国爱教、正信正行。他说：“爱教必须爱国，爱国才能爱教，佛法与世法统一，爱国与爱教圆融”。他要求年轻一代顺应时代潮流做德才兼备的现代僧人：“坚决抵制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和极端个人主义，做一个真正对佛教、对社会的有用之材。”长老曾说：“我认为，要做个好和尚，一定要持戒。1941年春天，我在无锡南禅寺受戒，经过了48天的戒期强化训练。

自那以后，使我真正认识到戒律对于做好一个出家人的重要性。三学之中，戒为首要。只有持好戒，心才能定下来，才能生智慧，也才能得到信徒的敬重。所以，作出家人有没有成就，就看持戒持得好不好。通过持戒，心就安下来。不管是顺境逆境，都不会为外境所转。我自己就是这样，不论多苦，总是坚定信仰。”

自1984年以来，寺内丛林规制日趋完善，继承“妙利宗风”，发扬爱国爱教的优良传统，严持净戒。寺内每年举办讲经法会，度化四众，檀越信众踊跃趋临，共沾法雨;寺内举办僧伽培训班，帮助青年僧人长养僧格，提高寺院管理能力。随着寒山寺发展的不断壮大，创办“寒山书院”，开设了专科班、本科班。

长老对佛教充满忧患意识与担当责任，在一次采访中回应说：

“回顾我的出家生活，是党的宗教信仰政策和邓小平提出的改革开放政策，给了我们恢复寒山寺的殊胜机会。使我看到了佛教的前景、看到了佛教的希望。可以说，现在是佛教在历史上所处的最好时期，是佛教信仰的黄金时代，我担心的不是党的宗教政策会变，而是问题会出在我们佛教界本身。首先，我们佛教向来有修苦行的优良传统，生活水平提高了，出家人不用为衣食发愁了，吃苦的机会没有了，这对信仰的坚定与否是个考验。

在这一点上，佛教更要加强慈善等入世事业的投入，以化解大众对佛教的误解。其次，寺院硬件建设规模越来越大，都在求好求大，商业化气氛浓厚，游人如织，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寺院的清修氛围。第三，太平盛世，经济发展的势头非常好，如何使寺院培养好的人才能够为弘扬佛法服务，不致流失到社会上去，也是当前佛教界需要考虑的重要课题。

第四，不管是办佛学院，还是在僧人的日常生活中，都要注意弘扬佛法的方式与自身修行相结合，要把加强依戒修持做为僧人修行的基础，只有每个出家人先做到了自利，有了修学见地、有了实证的功夫，才能再谈济世利他的问题。”如今，长老已远走，我们可以静心思索，老人给我们提出的这些反省。

性空长老既关注佛教自身的健康发展，也关注国家大事。佛教要发扬维护世界和平的优良传统，为推动国际的友好交往服务，寒山寺多年来一直注重中日佛教的交流。1978年秋天，日本友人来寒山寺种植了一颗五针松，象征中日友好纪念。性空长老隆重接待了以前田洪范为团长的“日本社会教育友好访华团”一行僧尼17人。12月，又接待了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一行，宣传了我国正在恢复落实的民族宗教政策。

1979年，性空长老又接待美国记者和德国作家，他们是代表西方文化界来了解中国的宗教现状。长老向他们宣传了党的民族宗教政策正在进一步恢复和落实，介绍了宗教信仰受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保护，人民有信仰宗教的权利等宗教法规。1979年岁末，举办了第一届寒山寺听钟声活动。苏州市政府外事部门把听钟声活动的主题确定为：“中日两国友好，祈祷世界和平。”

这一策划，既发扬了佛教倡导世界和平的传统，为加强佛教界对外交往构架了桥梁，宣传了党的宗教自由政策，在海内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受到越来越多国内外友人的喜爱。除了以钟声文化为契机，加强对外服务交往外，寒山寺还多次组织人员出访日本、韩国、新加坡、泰国、香港、台湾等国家和地区，通过出访交流，增进了友谊。

寒山寺因唐代贞观年间“和合二仙”之寒山与拾得曾来此住持而易名至今，寒山寺多年来一直致力打造“和合文化”品牌。性空长老说：寒山、拾得历来被奉为和合的象征，在民间有着广泛的影响力。在和平发展的当今时代，热爱和平成了全世界人民的共同心声。

忆性空长老

寒山寺为了推动两岸友好往来，2007年9月，以国家宗教事务局牵头，由江苏省和苏州市宗教局及佛教协会组织安排，向台湾佛光山赠送了“兄弟和合钟”(一为“和钟”，安奉大陆;一为“合钟”，赠给台湾佛光山)。同时在台北共同举行了“祈求两岸和平人民安乐回向大法会”，共同祈求两岸和平、人民安乐。

如今，寒山寺铸造了世界第一仿唐大梵钟，重108吨，并建了高30米的钟楼，形成一个梵钟文化展览馆;竖起一块总高15.855米、重约400吨的“华夏第一诗碑”，镌刻张继的名诗《枫桥夜泊》，围大碑建碑廊，植古今名人书《枫桥夜泊》诗和寒山子诗碑108块，形成一个碑刻文化展览馆。全方位打造寒山寺“钟声、塔影、诗韵”的“和合文化”蓝图，展现寒山寺丰厚的文化底蕴。长老曾解读敲钟的意义：“因为我们就是六道中的游子们，在迷茫之中，钟声就是在警惕我们，要把握好当下有限的光阴，多为自己种福田，为他人谋福利，自利利他。记得佛经中有讲‘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增’。

每当寺院的钟声敲响一下，地狱就会见到一份光芒，罪苦的众生就会痛苦顿息，获得清凉。所以从这一层意义上讲，钟声又具有去除烦恼、消灾增福、开启智慧、祈祷和平等功能，所以每到新年，就要来敲钟，通过这钟声来净化身心，洗去过去时中一切的精神污垢;许愿和祝福未来能够顺顺利利;更通过这钟声，将中华儿女对世界和平的无限祝愿传遍世界每一个角落，赋予了钟声传递和平含义新的升华。”

熟悉长老的人都知道，长老还是一位诗僧、书画僧。其实长老在写诗题字的背后，同样蕴藏着似海悲心。改革开放后，千年古刹迎来了与日俱增的日本友人和港、澳、台同胞、海外侨胞。性空法师在与他们频频接触中看到他们连声赞誉华夏的书画艺术感到快慰，他就发愿，写好书法，传承传统文化，与四方结缘。小时候父母曾带他练字，在佛学院读书时也一直坚持写字。他重新拿起了笔墨，开始了书画创作。他为海内外友人书写的《枫桥夜泊》诗和“鹤寿”、“静思”、“寒山钟声”、“日日是好日”等条幅，成为文化交流的媒介，大受欢迎。

这一举措同时也引领了寒山寺崇文的一代风气。寺院要求学僧多练习书画和诗词，寒山书院还设有专门的书画课程，寒山寺的崇文风气，如今更在秋爽法师和两序大众的共同继承和推动下，得到了社会认可。特别是“万人抄经”活动，影响甚大。长老认为，佛教徒素以诗词书画陶冶性情，也是一种弘法的善巧方式。

佛教向以关怀众生、服务众生为报众生恩的弘法方便。性空法师心存慈悲，积极从事社会公益事业。1984年以来，每年的年终岁末或盛夏酷暑，他都要向社会福利院的孤寡老人和孤儿捐赠钱款及棉衣、棉被和蚊帐等用品，献出自己的一片爱心。1996年4月，他为帮助那些在苏州大学品学兼优、家境贫寒的莘莘学子顺利完成学业，早日成为国家建设人才，特在苏州大学设立“寒山寺助学金”。性空长老曾说：“佛教素以自利利他为弘法的宗旨，立足社会，更当回报社会，这是大乘佛教的宗旨。

如今，在宗教自由政策的贯彻落实下，寺院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做为社会的一员，需要紧跟时代的步伐，积极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要爱国爱教，为党和政府分忧。我认为，回报社会的首要任务当是行入世事，加强社会慈善的投入力度。”最为引人关注的是寒山寺创办了全国首家“慈善超市”，用最人性化的方式进行慈善救助，给受助者最好的精神抚慰与物质支援。通过这种模式，使施者与被施者两不见面，这样，受施的人没有太多心理压力。真正体现了佛教“三轮体空”的慈悲观。

长老早在2002年即退居，推举秋爽法师继任方丈。2002年8月，寒山寺隆重举行性空大和尚荣升寒山寺法主和尚暨秋爽法师荣任寒山寺方丈升座庆典活动。性空长老曾坦露心迹：“普明塔院建成后，我认为我在寒山寺的使命已经完成。我自己想想呢，无论从身体状况，还是从思想方面，我都无法跟上时代了。要是我再把方丈当下去，肯定是力所不能及的了。

现代社会需要人才，为了佛教的发展，为了寒山寺将来有更广阔的发展前途，让年轻一代的僧才勇挑重担，应该是明智的选择。从这一思想出发，我就决定退下来。我就决定推荐秋爽当大和尚，让他继续领导寒山寺向前发展。2002年，秋爽法师升座，我亲自为他送的座，近些年寒山寺的发展，也充分证实了我的看法和他的能力。把寒山寺交给他，我一百个放心。”

性空长老德范宏深，历任中国佛教协会咨议委员会委员、江苏省佛教协会副会长、顾问、名誉会长，苏州市佛教协会副会长、顾问，苏州市政协委员、常委，苏州寒山寺方丈等职。在法师的讣告中是这样介绍的：“性空长老戒珠圆净，定水渊澄，道业精进，宗风远播，在协助党和政府落实宗教信仰自由政策、重兴道场、培养僧才、弘法利生、社会慈善、对外交往等方面，都作出了重要贡献。

性空长老在僧团管理上尤重信仰建设、道风建设、教制建设，践行‘人间佛教’思想，高举爱国爱教旗帜，备受各界尊敬。长老承寒山历代方丈传统，禅余不离笔砚，诗书画三绝，有“佛门铁笔”之誉，书画作品质朴而入禅境，受到海内外之推崇。”

一个人的生命演绎其实是一个时代光阴的折射，性空长老97年的春秋，正是百年中国佛教史的缩影。

时闻清响

在“寒山别院”正门后面高悬着“时闻清响”的牌匾，我们也祈愿在未来的时空里依然能时时聆听到长老慈悲的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