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僧法师:佛说梵网经讲录 贰 列重轻戒相(分二) 四十八轻戒 第三十三‧邪业觉观戒
第三十三
邪业觉观戒
若佛子。以恶心故。观一切男女等斗。军阵兵将劫贼等斗。亦不得听吹贝。鼓角。琴。瑟。筝。笛。箜篌。歌叫妓乐之声。不得樗蒲。围棋。波罗塞戏。弹棋。六博。拍球。掷石投壶。牵道八道行城。爪镜。蓍草。杨枝。钵盂。髑髅。而作卜筮。不得作盗贼使命。一一不得作。若故作者。犯轻垢罪。
邪业觉观戒。邪业,就是不正当的事业;觉观,就是一种恶心。戒云「恶心」者:即是非观机逗教,利益众生,而是以邪知邪觉来行事。戒文中共列出五事,皆属邪业,是菩萨所不应为。五事:(一)斗诤。(二)娱乐。(三)杂戏。(四)卜筮。(五)使命。今略释如下:
(一)斗诤:谓一切男女等斗,是世俗事,若往观看则失威仪,坏梵行。今人多爱好斗争,乃至残他命而自娱。诸如武术搏斗、摔角、拳赛等。又残及畜生,如斗牛、斗鸡、斗蟋蟀等,均无恻隐之心。
(二)娱乐:贝者,螺也。螺就像海里头的螺蛳。经典上说吹法螺,就是这个螺。一吹这螺,十几里路远都能听到。七弦为琴。二十五弦为瑟。筝者,竹身,十三弦。箜篌者,竹身,二十四弦。此是古时之乐器,但与今日八音之乐器(丝竹金石匏土革木),相去并不太远。此戒但禁世间之音乐,若为供养三宝之梵呗歌颂,能引人入胜,摄心向佛,不犯。
(三)杂戏:樗蒲,即是今之赌钱。波罗塞戏,即今象棋。弹棋,是汉朝宫人妆奁戏。六博,即今之双陆。拍球,即今踢球。掷石投壶者,古时用石,亦有人用矢。牵道八道行城者,是纵横各八路,以棋子行之,是古时西域之游戏。赌博及棋类,引诱人谋不义之财,增长贪心,容易丧失道业。杂技游戏,出家人尤不应为。若自歌舞倡伎,言谈嬉笑,乐处惯闹之所,容易荒废正务,甚至恶声流布,有辱佛法。
(四)卜筮:爪镜,即圆光法。他们一边念诵,一边看着光,说:「天灵灵,地灵灵,请大仙显神灵。」念这个,那光里头就能现出甚么来,也有灵,也有不灵的。蓍草,即是易卦。杨枝,即是樟柳神。或者樟树,或是柳树,祭祀那神,久了它就能发灵,能够报吉凶。钵盂,即搅水碗法。碗里头装上水,搅混了,水定了,看水里头现出什么像来,以这断吉凶。
髑髅,即是耳报法。用死人的脑盖骨,加持脑盖骨,将来它可作耳报神,能报告吉凶祸福。龟卜、蓍草等,这些都是报吉凶祸福的事情。佛法之外,邪神邪鬼甚多。或能遣使耳报者,或能起尸持咒扶乩等,不胜枚举。此辈喜说吉凶祸福,诡异之言,炫惑于世。或使人得宿命通,屡屡神验不爽。愚小无知,羡彼灵验,频仿效之;殊不知彼为妖邪精魅所摄,非真有神通力。一旦鬼神远去,其人之威风顿挫,乃至自招灾难,慧命殆尽,财物耗损,可不惧哉!
(五)使命:若为盗贼作使,斥候、守护,覆藏赃物等,皆属邪业。
或有人说:「那个人不得了,有神通,他甚么都知道。」那可能就是髑髅的作用力。今说一则公案:中国杭州灵隐寺,有位法师是山西人,法号叫月钵。他看《大悲陀罗尼经》上说,人若要寻求謢法,把死人脑盖骨拿来,用《大悲陀罗尼经》里的一段咒加持,就能得其护法。他就这么办,真的找死人的脑盖骨回来用咒加持。结果,真的灵了,以后这个骨就做他的耳报神。譬如明天什么人来,有什么事,这事是怎么样,那么他前一天就听到了,第二天这人来了之后,就会说:「哎!这位法师很灵,很有道行。」或者人有病,耳报神会对他说,明天什么人,姓什么,叫什么,他有什么病,这病怎么样治。
但是这位法师的贪心大,有点儿不知足,所有来的这些境界,不是远处的,都是杭州市内的。他想:「光是杭州市内,不能远大,若远处的上海、南京、宁波、绍兴,或是苏州、镇州各处都来,这不就更好了吗?」有一次,他在水陆佛事的内坛当香灯(水陆佛事有好几坛)。内坛里,一般人不能进去,他就用一件衣服包这死人的脑盖骨,把他的耳报神包起来,带进内坛里头,放在供桌底下。他是想让这耳报神听经,听几天经,那么他的神力不就大了?将来上海、南京各处的人,不就都来了?可是,内坛的五天佛事做完了,这耳报神来告假了,说:「师父!我要升天去了。」他说:「不能!你不能升天,你得给我做謢法。我叫你来听经,为的就是要增加你的神通。」耳报神说:「这事由不得我呀!我想不升天也做不到。」他说:「不行!无论如何你可不能去!」耳报神说:「唉呀!对不起。」耳报神一走之后,你问他什么事,他什么事也不知道了。
至于第二项娱乐者,中国儒家对礼乐甚为注意,以乐器能移情化物,感恶迁善,熏陶性灵,安乐民生故。孔子有弟子名子建,子建曰:「鸣琴而治也。」即是说以琴音来陶冶性情,令刚强众生也能调伏。《论语》上又记载,「孔子在齐国闻韶乐,三月不知肉味。」此公案证明纯正之音乐,能助发灵机,启迪良知。故儒家特别重视礼乐。《论语》上云:「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见其礼而知其正;闻其乐而知其德。」见人行礼节,就知道他做事怎样;听到他所作之乐,就知道他心里怎样。譬如人吹箫、吹笛,或者弹琴,此人之性情暴燥或平和,由他吹出来的调,就可以听出来。
在佛教里,梵呗初兴,始于佛教之东流。从前,在中国某些大丛林里,有这么一个风俗:凡是求挂单的行脚僧,先要到大殿打三声鼓。从钟鸣鼓响,便能体会彼人之品性。敲得轰如雷响声,其性必暴烈。敲得郁沉不鸣者,其性必懦弱。敲得不高不低,音韵适中者,其性情也必敦厚谆良。故行脚僧之脾性,可以用这个方法判别。
在《龙文鞭影》里,有这一则记载:宋朝时代,我国北方有一位刺史(相等于今之省长)。当时边疆叛乱,草莽流寇,侵城略地。刺史屡次出征讨伐,皆被战败,一筹莫展。叛兵日益猖獗,刺史束手无策,焦急之余,挖尽心思,突然灵机一动,想出降敌之妙诀。彼家中有一小婢,善于吹箎(笛)。其箎一鸣,人听人爱,刺使乃把ㄚ环打扮成叫化子,穿上破衣破鞋,戴上破帽子,脸上涂黑黑的,混入敌军中,到处吹起箎来。声调哀婉悒郁,凄切动人。果然,起了作用了。叛军流寇,闻音兴悲,人人不禁唏嗟自怜,泣不成声!各各谓:「唉!我们离乡别井,割爱辞亲,跑到边地来叛乱,有何价值?」于是斗志顿挫,纷纷抛下武器,径自彻退。这次敌军是不攻自破,一时传为佳话,人皆赞曰:「精军快马,赶不上小婢吹箎!」
原始佛教(像南传国家,就是原始佛教,没有梵呗歌咏)传入中国后,一方面又受到礼教之影响和熏陶,故丛林中创立梵呗歌咏,别具一格,气氛庄严。既然音乐能引人入胜,为何禁制呢?乃因恐怕行人定力不足,戒力匪严,沉醉音尘,耽误道业,虚渡光阴。故一般之娱乐,也被列入此禁戒内。
以上所明五事:(一)斗诤,(二)娱乐,(三)杂戏,(四)卜筮,(五)使命,此五皆属邪命。盗贼使命,属性遮二业。余四事唯遮罪,随事结轻。出家五众全犯。在家供养三宝,得作妓乐。
中国佛教的制度跟南传佛教的制度有着不同。余在福建求学时,南京来了一位主任,当时全校的人都到山门外去迎接。事后,我们的老法师是讲戒律的人,他说﹕「将来你们若当住持,千万不可以这样!这不但失自己身分,而且减人的福。」他是依照戒律说的,而南传也都是这样。譬如,我们在马来西亚槟城时,有座暹逻庙,请泰国的国王来开光。国王的身分,依中国礼,这不得出山门外去接迎呀?但是没有那事,我们都在那儿坐着,谁也不动,国王来了也不动,南传就是这样礼。在我们中国,则是又接又送,这就是中国礼。
南传佛教制度,国王见到和尚都顶礼,不准还礼,你还礼,他就怒了。据说早些年时,泰国皇宫里头,和尚可以随便出入。有一位中国和尚穿南传的黄衣,他进皇宫里头,皇帝见了他就拜,他就依照中国制度还礼(中国制度,皇帝上拜,得答拜,得还礼)。这国王就怒了,这是哪儿的和尚?给我还什么礼!这个人不懂礼法。一打听是中国和尚,之后,中国和尚就不准进宫。
中国,康熙皇帝有一次到热河省,热河省佛教都是喇嘛教,这喇嘛很有身份,很有道德,康熙皇帝见了这喇嘛就顶礼,但是这喇嘛没还礼。结果,康熙皇帝的卫兵,一下就把喇嘛脑袋给砍下来:「你这个东西!见了皇帝都不给还礼!」之后,蒙古喇嘛暴动,说:「这还得了!我们这么道高德重的喇嘛,你给杀了。」以后没办法,那卫兵给偿命了。这是中国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