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法师:改形易道,这个是生命的真相
这个「吾」和「身」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我们要认知到,这个「吾」是可以转生为身体的,但是这个身体是不可能跟这个「吾」等量齐观的,它不是一回事的。
所以这个「吾」就是神识,「吾」就是主人。这个「身」,身体就是客,有时候叫客尘烦恼,是坚固妄想的产物。那么这个客,这个「身」是不真实的,是虚幻的,是苦恼的,我们真正生命的价值是在主人这个地方,是在「吾」。这个「吾」主人是无量劫以来长期存在的,是不生不灭的。这个客身体是可以改形的,改变形状的,转变它的相貌的,一下子来,一下子走的。
改形易道,这个是生命的真相。我们即便行了五善,仁、义、礼、智、信,你下辈子转了一个人身,改变面貌,你在世的父母子女相见都不认识啊。如果改变一个身体,改变成一个牛的身体、马的身体,那更不认识啊,他会改变他的形象,用什么来改变,就是这个「吾」。你这个身体造作的恶业,在这个「吾」神识里面的业力决定我们改什么形,易什么相。
那么这个「吾」和「身」的关系进一步用比喻的方法来说,就好像我们要到远方去,去远方用什么样的工具呢?或者是乘船去,或者是坐轿子去,或者是骑马去,或者是开着车去,你的旅行工具可以改变,但无论你是乘船、坐轿、跃马、驱车,这个里面的人不会改变,是你自己。所以这个船、车、轿、马就是身体,乘船、车、轿、马的就是「吾」。
再比如一个演员他要做戏,他在舞台上扮演的角色,或者扮演皇帝,穿上龙袍站在那里,或者扮演大臣、官吏,或者扮演乞丐,他在舞台上的角色有种种改变,但是作为他自己本人,不会改变。你不能去高度认同这个角色,在台上你做皇帝,你在家里你还端着皇帝的样子吗?你回家了你就是个丈夫,就是个父亲了,他的角色在改变。所以帝王、官吏、乞儿这就是你的「身」,扮演这个帝王、官吏、乞丐的就是「吾」。
所以就从我们的身体来看,我们能够看见东西、能够听到东西的是身体,身体见、闻、觉、知的功能。但是之所以能够让我们有能力见、闻、觉、知的是「吾」。大家都要注意了,比如我们现在能够见、闻、觉、知,这是灵明不昧的吾。
如果我们这口气不来,死了,死了之后,死了是什么,就是我们的神识离开了。离开了,你的眼睛还能看吗?你的耳朵还能听吗?所以在这里一定要把它要看清楚,「吾」和「身」绝对是不一样的。只有我们的身体有生有灭,有死亡,所以我们的眼睛从小比较明亮,到老了就昏花;这个耳朵青年阶段比较灵敏,到了老年就闭塞了。
但是这个「吾」是没有生死的,这点你看《楞严经》,有一个波斯匿王,曾经跟佛陀的一个讨论人有没有轮回的问题,佛用恒河水跟他来比喻,说你最早看到恒河水是什么时候,他说三岁的时候看到恒河水,那你三岁看到恒河水,现在你已经六十岁了,三岁的时候你是婴儿,十三岁的时候是青少年,到了中年你慢慢的人就越来越老了,到了六十岁皮肤都皱了,头发白了,牙齿摇动了。那么你三岁时候到六十岁是不是有变化?身体有变化,但是你现在看恒河水,你身体的变化有皱纹,你见恒河水有没有皱纹啊?
他说没有皱纹,三岁看恒河水跟他六十岁看恒河水都一样。那佛就指示,能够受你变化的,你有皱纹的是会生灭的,但是没有皱纹,不会变化的怎么会受你的断灭呢?就是不变的东西它就永远存在,变的东西它会坏灭,从中来指示波斯匿王,你的见性是永恒的,是存在的。你的身体的皱纹迟早是要灭掉的,要死亡的。
《安士全书》在这里也是谈这个问题,你能够看的那个眼睛会昏迷,但是能见的那个见性,它是不昏不衰的,不昏不衰的不顺从变易,你能变易的身体顺从断灭,就会终结,谈这个问题。所以就知道有智慧的人从其大体。
儒家也讲大人从其大体,小人从其小体,这什么意思呢?大体就是有智慧的人,大人,他能够尊重生命当中最本质的东西就是这个「吾」,就是自性。在这里面展开他对生命的尊重,展开他行为的这种规范。如果把这种「吾」,这种自性作为一个主人翁,那这个身体就是一个工具,为我所用的一种工具。
如果小人呢,就是没有智慧的人,从其小体,从其小体就是把这个身体看作是至高无上的。当他把身体看成真实的,那对这个「吾」,对这个自性,往往他就认为不存在,边缘化了,迷失了。迷失了这就是身见,这就是我执。这样他就一切都被这个身体所用,为这个身体做奴才去了。身体要享乐、要赚钱,就这一生为他人嫁衣裳。这就是从其小体,为了这个身见的满足,我们的主人翁昏睡了,为他做奴才了,去造作诸多的恶业了,这就是可怜悯者。
那么这些可能我们听过去还是觉得很生疏,由于我们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些道理,但是这是千真万确的。我们人的生命,色、受、想、行、识,这种身体的虚幻相,以及我们的心也是攀缘之相,当下有不生不灭的自性。我们的生命去趋向这个不生不灭的真如自性,本觉妙明真心,这就是大人。
如果被这个身见所执,把这个不真实的东西认为是真实的,虚假的认为是不得了的主人翁,我们就完全成了小人。小人到哪去,小人的行为一定是没有道德的。他为什么没有道德,因为他不能体认到这个心性本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