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继父
穷山沟里的娃娃常青把大学选取通知单看了两遍,又塞回到枕底。大学对他来说似乎是个无法完结的梦,母亲在外屋照料着啥,这些天母亲明显地衰弱了,那是愁的啊!唉母亲的叹息声,隔着薄薄的门带传了进来,常青知道,她在等继父的消息。
这些天,母亲一贯在为常青借膏火,可每次都是绝望而归。在这个十年九旱的山角落里,穷就像一个永久无法脱节的梦魔,借钱谈何容易。常青实在不忍心母亲无天去求人,早上他对母亲说,他不想上大学了,明日要上城里打工去。母亲怔了一下,就眼巴巴地望着继父。继父停下手里的活儿,说:午饭别等我,你们吃。背着手走了。
对继父,常青不抱啥希望,由于这些天,继父对他上大学的反应就像他手里耍弄的石头,冷冰冰的。常青是15岁那年,随母亲嫁过来的,他知道母亲之所以嫁给这个男人,便是想让他继续读书,好有出息。这使常青心里常常有种含屈受辱的感触,乃至对继父也有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歹意。从那时起常青就抱定一个主意,读书,有出息后把母亲接出去。素日常青住校,只要放寒暑假才回家住上一阵子,面对这个黑瘦、默不做声的男人,他的心也像一块石头相同,冷冰冰的。
起风了,狗叫了,院门咣啷一响,传来了解的脚步声,继父回来了。常青下意识地直起了耳朵。回来了?母亲问。哎。吃了没?没。接着是碗筷的声响,这是5000元,给娃上学用吧。找谁借的?母亲惊各地问。矿上,我找他们一说,他们挺爽快,就借了。他叔,这钱咱不能借,快给人送回去。咋送,字据都立了,干半年,也以。他叔,我们娘儿俩不值得你这样,常青爹,便是死在那儿的。狗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村长正本让我去的,为啥又让你去呢?母亲哭了。常青用被子蒙住了头,泪水涌了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常青和继父出了家门,继父在前,他在后。五里外是个岔路口,继父要从另一条路到矿上去。继父停下说: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儿,安排好,给你娘来封信,别让她惦着。常青也很想说句你也多保重之类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啥都没说出来。继父冲他挥挥手就顺着山坡走下去了。常青俄然觉得他的背驼得好凶狠。
常青走出了一段路,无意回望了一眼,却见继父竟站在他们分手的本地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常青的双眼就含糊了,他忙回头,用衣袖狠狠地抹了一下,加立刻脚步。
常青到校,第一天就给家里写了封信,最初他写道:爸妈,气候凉了,两老多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