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僧苏曼殊
清末民初,名振一时的天才诗人、小说家、散文家和翻译家苏曼殊,竟是一个和尚。他通晓梵语、西班牙语、英语和日语。他的绘画也很有名。他的画喧嚣浓艳。不袭前古,不随流俗,在其时就声腾中外了。不过,他从不容易作画。他不高兴时,任何人请他画,他也不愿下笔;可是,只需他答应给别人作画,必定是言而有信。
一九○五年春,他在西湖给同学陈独秀作画以后,接着江苏的赵伯先又来求画,他同赵友谊极深,对作画之类的请求,自是不会回绝。但是其时他正准备要去日本,并没有立刻为赵伯先作画。谁知他们就此一别,居然成了诀别。黄花岗起义失利的音讯传来后,作为一个革命党人的赵伯先深感痛心,居然呕血而死。苏曼殊得知凶讯,哀思万分,作《荒城饮马图》一帧,托兄弟焚化在赵伯先墓前,以示吊唁。从此以后,他不再作画,以谢死友。这种重诺重信的精力,真可以与春秋时延陵季子的墓门挂剑相媲美。
曼殊的诗写得极好,不知令多少人倾倒。由于在这一首首漂亮的诗后边,有着一个个漂亮动人的故事。
曼殊出家时,有位女子对他十分痴情,甘愿以身相许,苏曼殊在诗中记载了这件事:
乌舍凌波肌似雪,亲持红叶索题诗。
还君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据曼殊自注,梵土相传,神女乌舍监守天阍,侍宴诸神,可见他回绝的是一位漂亮而多情的女子的爱情。由于他已许身佛门,不再归于多情世界了。
苏曼殊在日本时也有相同的遭受,其《东居杂诗》云:
异国名香莫浪偷,窥帘一笑意偏幽。
明珠欲赠还惆怅,来岁双星怕引愁。
这位女子对自个再有意,曼殊也不敢随意作出响应。假如如今赠送她定情礼物,来年天各一方时,彼此望着牛女双星牵愁引恨,岂非罪过?曼殊早年写过不向情田种爱根的绝情诗,其《寄调筝人》也表达了相同的意趣:
禅心一任蛾眉妒,佛说本来怨是亲。
雨笠烟蓑归去也,与人无爱亦无嗔。
曼殊一心向佛,甘愿忍耐多情女的仇恨。诗意谓带着雨笠披着烟蓑,归向那一片苍茫的烟雨,心湖早已平静无波,与人无所爱恋,也不会发作嗔恨了。
忏纵情禅空色相的苏曼殊,当选择了安静作为生命的栖泊地时,心湖便不再有啥大波大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