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修的四种方法
禅修的方法略有四种:
一、随息、数息
随息有随鼻息及随腹息,随鼻息只注意呼吸从鼻孔出入的感觉,不注意呼吸的长短深浅,也不注意其他的东西;随腹息是注意小腹随着呼吸的自然蠕动,不控制呼吸,也不用心念指挥小腹蠕动。但是,随鼻息及随腹息,不能两者并用,只能专注其中一种。随身法也有深浅,深时便是入定,浅时则不能觉察妄念,同时容易陷于昏沉,但是可以使浮动的心安定下来。
数息乃是数息孔呼吸的出入,可以数出,也可以数入,通常是一个数目,因为常人的出息慢而入息快。如何数法呢?出息一次,数一个数目,从一数到十,再从头数起,入息时,只注意出息的那个数目是什么?如果妄想还是很多,也可以倒过来数,从十数到一,或者二十数到二。但是,十数到一是一个个的数,二十数到二,是一个隔一个的数,甚至于双数入单数交错着用,第一次数二十、十八——二,第二次数十九、十七……一,因为忙着数数,妄念自然减少。
有些人,数到三、四、五、六就数忘掉了,也有人可能数过了头,这都不要紧的。数忘或者数错时,赶快回头,不要有成败得失心,这就是修行,有位数学博士跟我学打坐时,不是数不到十就是数过了头,他感到十分懊恼无奈,他有点失望地说:“我这个数学博士大概有问题。”我对他说:“数息不是做数学题目的论文,仅数到五再回头数也可以的,不要失望,只要心中的妄念越来越少就好。”
有些人,不习惯用数息法,数呼吸时变成控制呼吸,因此造成头发胀、胸部闷,身体疲累、肌肉紧张,非常地痛苦。这时候,就教自己用念佛的方法,念“南无阿弥陀佛”或“南无观世间菩萨”都可以;念一句圣号,数一个数目,例如“南无阿弥陀佛一、南无阿弥陀佛二……”,从第一个数目数到第十个数目,再从一数起,不要数得不够或过了头,数错了则不必介意,只要从头数起就好,也不要配合呼吸,数得太慢打妄想,数得太快会使呼吸急促。
三、参话头、参公案
“话头”是一句话,这句话本身没有意义,而只是问这个没有意义的话头是什么?“公案”是禅宗史上的祖师们及其弟子们,发生酬对情况的故事;这些故事,看来有些岂有此理地不合一般的情况。“参”是不断的问话头,问公案,究竟那句话代表着什么?公案主角的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经验?
参话头是追问一句毫无意义的话,譬如说:“无”是什么?什么是“无”?参公案是追究这个故事的底蕴是什么?就像曾经有人问赵州从念禅师:“狗子是否有佛性?”赵州禅师回答:“无!”而佛在《大涅盘经》中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何独赵州要说狗子无佛性?因此,这个公案便成了没有答案的话头。不论是参话头、或者参公案,本身是没有意义的,那只是一种使禅修者开悟的方法。
当在用功参话头或在参公案时,出现了任何答案,都要提示你自己:“这不是我要的”,才能参出疑团,才有机会参破疑团。
参话头、或是参公案得力,称为禅修。但是禅修的人,切忌急着求开悟,要把参禅的工夫,用得绵绵密密,一句接一句、一念连一念地参下去。
刚开始参话头、参公案的人,常常会出现答案,其实,那是妄念,不是真正的讯息。参话头参公案,首先要参出疑情,渐渐形成疑团,当疑团爆炸,或者戳破疑团,才发现天下本来太平无事,只是迷者自寻烦恼,此时便悟真性。
话头人人可用,不过,可有四个层次:念话头、数话头、问话头、参话头。念话头如同念佛号,数话头就像数佛号,问话头就像问问题,参话头则必须等疑情出现。疑情不是怀疑,而是深信在话头的深处或在话头出现之前,必有可以让你体验的境界。初用话头时,大概不易起疑情,你也可以用念话头作起步,例如念:什么是无?是什么无?……渐渐地,感觉到这个“无”很有意思,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很想知道它!这时候,便会产生疑情,那就是参话头了。但是,情绪不稳定或者心念混乱时,不如念佛号、数佛号,也可以念话头数话头,直到心情平静时再向话头参话头,如系念佛人,可参“念佛的是谁?”如系念话头者,可参“念话头的是谁?”“本来面目是谁?”等。
四、只管打坐、默照禅
只管打坐是全心专注于身体在“坐”,坐的姿势,坐的感觉,心中不作其他的妄想杂念,只晓得是在端坐。若发现妄念时,赶快把念头回到“坐”,慢慢地妄念便越来越少,乃至不再出现,身体的感觉也渐渐地消失;但是,心中明明朗朗的知道还在打坐。这时候,开始产生默照的工夫,“默”是心绪不动,“照”是非常清楚;清楚什么?清楚心中没有杂念、没有妄想,时间久了,跟开悟是一样的,妄念从此不起,而只是“默照”和“寂照”了。
练习只管打坐的方法时,要不断地注意自己的姿势,因为是在用功,不是坐着休息,除了知道正在打坐外,不应有其他的念头,不能懈怠放逸,必须勇猛精进。
以上的方法对治诸位都非常有用,不要想哪一种方法是最好的,我的建议是:正适合你用的,就是最好的。不可经常改用方法,这样,每一种方法都没用熟,结果每一种方法对你都没有大用。能够一门深入是最好的,如果同一种方法已经用厌,或者怎么用都不舒服,则可以试着换一个方法,不要这炷香念佛,下炷香数息,再下炷香参话头或只管打坐,不可以整天在那里像小孩子玩玩具一样,这个玩厌了再换一个,经常换方法的本身,就是从劳无功的妄想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