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分明无妄想,心心清澈无昏沉
参究这件事,要念念分明,心心清澈;念念分明则无妄想,心心清澈则无昏沉。只要分明,妄想不除而自除;只要清澈,昏沉不去而自去。
如何是分明?“念佛是谁”四个字提起来,一个字、一个字清清爽爽的,念佛是哪一个呢?这个疑情下去,历历明明,没有一毫厘的含糊,妄想从那里有?怎么是清澈呢?
“念佛是谁”四个字提起来,要诚诚恳恳,念佛两个字一出口,把那个念本师释迦牟尼佛这一种的念头就在其中;是谁,就是哪一个人呢?这一问,就要他答我一样;虽然没有人答,我就等于大声问人的话一样:“念佛的是哪一个?”字字分明,想念清澈;并不是糊糊涂涂地把“念佛是谁”这四个字,似有而似无,走口内一过而已。
起初到是想用功,但,四个字一出,又打妄想去了;或是没得精神一般,疲疲倦倦的,“念佛是谁”也没得什么疑情,无疑情,一句就算了;这一句还没有念了,眼睛闭起来了,似睡非睡,再念一句“念佛是谁”,冲起盹来了;这就是不分明,不清澈。
你假使抖擞精神,好像担一百二十斤担子一样,又如有滋有味的食东西,念佛是那个呢?清清亮亮的,疑情是明明白白的;不知道是谁,恳恳切切的再问一句:究竟是谁?还是打不通到底是哪一个。你能有这样子念念分明,心心清澈,不给它有丝毫的空档。我问你:妄想从什么地方来?昏沉从那里出?因为不分明,一儱侗,就是妄想入处;少有含糊,昏沉早已上身。
工夫与妄想,本来没有两个,工夫念念分明,就没有妄想;打妄想,工夫当然没有。并不是你要用功,它拼命的要打妄想;你不用功,它还歇一下子;你一用功它就要打妄想:这不是有两个?岂有此理?一定没有这种道理的。
譬如猴子一样:它在树上东跳、西奔,一时桃树,一会李树,像有十个、八个一样;只要定静一看,实在就是一个;桃树上有,李树上则无。妄想亦是如此,一天到晚,似乎上千、上万的,其实只有一个;这“一个”,为我们中、下根机的人不得已而讲;若要再不方便讲这一个,教你们更没处下手。
所说上千、上万的妄想,其实只有一个,这一个在妄想上打,就没有工夫;若在工夫上,就不会打妄想;犹如猴子在此树不在彼树一样。若要这里用功,那里打妄想,不是有两个吗?没有此理!要你自己见到,不是我说就是了事的。若光要我说,与你们不关痛痒,那就苦死了!
你们也有人听到我说念念分明,心心清澈,就是把“念佛是谁”、“念佛是谁”,一句接一句的念,又不对了!如此的念,不久心气要痛;要一句、一句,不缓、不急,分分明明,清清亮亮的。急,则会伤身;缓,则容易起妄想;念不明白不清亮,容易睡觉。
你们各人能以绵绵密密的,分分明明的下去,把念佛是那个提起来自己看,还有一点漏洞儿吗?若要马虎一点,“念佛是谁”似有似无,好大的一个洞!文殊、普贤也从这里跑进、跑出,猪、羊、牛、马也从这里跑进、跑出。你们大家想想:还是小事吗?能可以分分明明的,不就是把这个洞塞住了?文殊、普贤也不能进出,牛、马、猪、羊也永断了。何等不好?
这个洞子虽然塞住,终归要把“念佛是谁”参通,一定要把“念佛是谁”是那个找到才对。明明有念佛的人,把他儱侗的过去就算吗?你要晓得:无始以来,被这一个身、心、世缚得紧紧的,你要想少许离开,丝毫也不能够!
因此六道往返,亦不得离开一方寸。今天要参念佛是哪一个,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是谁?你们这样一参究,一审追,我问你:身还有吗?身一定会没有,身既没有,心亦没处安;身、心既没有,世界还安在那里?你们在这身、心、世界俱没有的地方,我问你:“念佛是谁”?你就在这个地方答我一句。
若要答不出来,必须就在这个答不出来的地方,提起“念佛是谁”来猛追!猛省!将来总有一个消息。我这么讲,无非两句粗话,亦复你们粗心听;要想到细的地方去,必须从这句粗话上做到细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