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殇


一直喜欢荷,喜欢到都不敢轻易用粗糙的词句,去雕饰它的地步。那份清,静,柔,美,只敢远远的欣赏,生怕近了,打碎一潭的碧波,沾惹了凡尘的埃。因此,尽管那么那么地喜欢,却一直不曾用我的素手描绘过荷的娇颜。几天前,听风儿说想去看荷,并且浏览了荷的片片,那份美,我不敢形容。可从心底里却触动了最柔软的心思,自己何尝不想去看荷,那一池方塘上,碧波荡漾,荷叶田田,蜓立其上,轻啄莲的心事,惹得初荷竟放,娉婷宛于水中央。那该是一场怎样美轮美奂的视觉盛宴。

耳畔想起一首儿歌,那是几天前在博客里无意听到的:荷花荷花几月开?一月不开二月开。荷花荷花几月开?二月不开三月开。荷花荷花几月开?三月不开四月开。荷花荷花几月开?四月不开五月开。荷花荷花几月开?五月不开六月开。荷花荷花几月开?六月不开七月开。荷花荷花几月开?七月荷花全部开。

窗外,蝉鸣声声,正值七月盛夏间,想必满池的荷花早已应时而开,花开如云了吧。想像着,就更加想去看荷。

说起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么一个爱荷,喜荷的女子,却已有近两三年的时间没有真正赏到荷了。感觉自己一直在做梦,梦里那么多美丽的花儿,唯独丢了我最爱的荷,有一种深深地负罪感。

自己所居的小城,在长长地运河畔曾经有荷怒放,虽不是一池莲花开,却也星罗棋布的点缀着古老的河畔。站在高高的桥头上,踩一方石阶,俯视河面,那种静美尽收眼底。偶尔,远处箫声袅袅,采莲人摇橹而来,由远及近,打破一潭宁静。片刻,风过,抚平一池碧波,重又荷叶翩跹,鱼戏其间。努力捕捉着几年前自己对荷的记忆,有些远,却那么清晰。

其实就在小城的繁华地段,高楼林立间,环抱着一塘碧湾,假山楼阁矗立水中,那应该是这个城市最早的水上公园,名曰'荷花池'.自己从小在小城长大,却对它的印象不深。城市不大,我却距它不近。加之那时,父母忙于生计,因此池塘边并没有留下我童年的记忆。好像是在初中毕业那年,自己的羽翅丰满了些,便呼朋引伴,一路撒欢到池边。

现在想起来,虽然此去已经年,记忆却犹如在昨天。那是青涩的我生平第一次欣赏到满池荷碧翩跹,花舞裙裾飘扬的美景。惊诧,欢呼,陶醉,青春从那一刻定格,梦也缱绻上荷塘仙子的纱床……自此便经常有一个青衣素颜的我静静的站立塘边,凭栏赏荷。

不同的心情,所领略到的荷的韵味也不同。从青春懵懂到成年世俗,荷把自己的柔美清纯一遍遍的熨上我的心脉。荷一直是我梦中的荷,而我却早已不是曾经那个青春飞扬的我。直到今天,每每想起那年荷开都会怦然心动,仿佛重新做回早已逝去的梦里。

花开花落知几许,梦里荷开又几度。日子翻飞,岁月流转,匆匆的脚步似乎让人忘却了曾经的最美与心动,已无暇流连生命里的一次次感动。

今又七月,蝉鸣复声声,烈日亦炎炎。想去看荷的心思越来越强烈,幻想着我的荷塘应该还是旧时的模样。不顾头顶的骄阳,毅然骑车专程去往荷塘。

怀揣着一份相思,脚步也轻盈。近了,只见一潭绿波荡漾,并没有我魂牵梦绕的荷的芳踪。忙停了车子,快步拾阶而下,再次凭栏。塘中央,假山楼阁依然在,只是朱颜改;小桥依旧绕流水,只是满塘碧水浊潇潇,满眼尽显几分薄凉。环视水面,终于在形似拱桥的桥洞边寻到荷的影子,忙奔了过去,可眼前的景色却另我大为愕然。池塘的角落里,略显浑浊的水面上浮动着片片荷叶。那圆圆的叶片竟有些残败,半是枯萎的荷梗挣扎着顶出水面,像暮年的老者残喘着最后一脉生机。不用说我心中的荷,就连鱼儿的影儿也被淹没在并不清澈的绿湾里,只有星星点点的水草随着水流左右摇摆。

我呆呆的伫立着,望着一片颓败的塘景,想像着曾经的风过荷塘,那种繁华的过往,从心底里有一丝丝疼升腾开来,漫过我的思绪,竟有种不合时宜的深秋的凉意,裹了我的眼眸,良久,良久……

风起,荷塘边的绿柳摇曳着昨天的故事,把一树树葱茏挂在七月的荷塘边。夏蝉声声鸣叫着撕开绿叶的掌纹,就在那份生机盎然里,时光清晰地谱写着荷塘昨日唯美的乐章。

(文/紫夏浅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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